兔子的心裏剛升起一絲安穩,聽完這話立刻又像掉進了冰窟。

好在邵雄俠馬上又說道:“真的不能再打了,你看他那小身板,會出人命的,雖然你不怕,但是你想想,你給家人造成多大的麻煩啊,你已經從省廳到東州市直屬局淪落到縣級局了,再出亂子,你會降到派出所去的啊!”

媽的,這小子也太能睜眼瞎話了!厲勝男氣得直翻白眼,卻還得繼續演下去,便沒好氣地問道:“對這種人,除了打,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有,有的,肯定有的……”邵雄俠忙不迭地點頭。

“什麼辦法,你說!”厲勝男問道,她心裏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隱隱覺得被戲耍的可能不止是兔子,或許她也已經成為了邵雄俠任意發揮的對象。

“辦法,辦法,肯定是有的,我想想,隻要不打……對了,可以給他灌辣椒水!”邵雄俠仿佛終於憋出了一個主意。

“媽的,上哪弄辣椒水去啊!”厲勝男越來越懷疑,但還要繼續下去:“我看,還不如灌尿呢!”

“好主意!”邵雄俠一挑大拇指,立刻拉過兩名隊員小聲叮囑道:“弄個瓶子去灌點尿來!盡量拖一會,別拖太久,三分鍾左右就可以,我馬上與雷局聯係!”

兩名隊員對視一眼,一臉的無奈,出了門,心想他媽的去哪灌尿啊,總不能接自己尿的吧!兩個人一商量,去灌點水算了,這樣即便最後出了問題被追究,自己也不會有責任。

三分鍾後,兩名隊員回來把裝滿了水的瓶子遞給了邵雄俠。

邵雄俠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捏著鼻子接過來,這才叫道:“臥槽,好大的味啊!”完來到兔子麵前,一臉無奈地說道:“兔子,真不是我想這樣,你別怪我。”

“邵隊,邵隊……”兔子驚恐地大叫起來。

邵雄俠再不說話,一手捏住兔子的下頜強迫他張開嘴,另一支手拿著瓶子就要往裏倒。

厲勝男不知尿是假的,微皺著眉頭看著,心裏恨恨地想,這小子太壞了,他故意整兔子,卻把自己拉下水,看來又得挨道靜姐的訓了!

“邵隊,我招,邵隊,我招啊!”兔子徹底崩潰了,在道上混,最重要的就是麵子,與被打比起來,這種侮辱更讓人難以承受,如果真的喝了尿,被傳出去後,估計會成為黃北道上熱議的轟動新聞。更重要地是,他看出如果不招,即便喝了尿也不會結束,恐怕還會有層出不窮的手段來對付他。

厲勝男不易覺察地微微鬆了一口氣,邵雄俠反倒有些遺憾的樣子,仿佛兔子招得太早了一般。

“說!今天在大壩上是怎麼回事?”厲勝男一拍桌子:“要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講出來!要是錯了一個字……”

“我先不倒!你放心吧。”邵雄俠立即高高地舉了舉瓶子,然後小心地放在了門後。

厲勝男恨恨地瞪了邵雄俠一眼,心裏罵道,明明是你的想法,偏偏安在我的頭上!這小子,簡直是太可惡了!

邵雄俠坐回椅子開始訊問,一名隊員負責記錄。兔子不敢隱瞞,除了沒有牽扯許靜兄弟和龍傑外,把今天打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半小時後,供詞筆錄全部完成。邵雄俠拿過來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讓兔子在上麵按了手印。

邵雄俠用手彈了彈那份筆錄,臉上閃過一絲壞笑,其實對付兔子,根本用不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段,直接嚇唬就能輕易地攻破他的防線,可他寧願這樣囉嗦,既把兔子折騰、戲耍的夠嗆,又把厲勝男拖下了水,還順便給那兩名整天不幹正事的隊員點點眼藥,給他們和兔子之間製造點小小的齟齬。

“走了。”邵雄俠對厲勝男說了一聲,徑直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還沒忘了捏著鼻子把裝“尿”的瓶子帶走銷毀證據。

邵雄俠才一出門,給厲勝男使了個眼色,立刻將身子貼在了牆上,果然就聽見兔子帶著哭腔抱怨道:“哥們,你們也太不仗義了吧?關鍵時候真對兄弟下手啊!”

“我日,你別他媽不識好人心,我們是給你灌的是水!”一名隊員也仿佛有些虛脫,媽的,這女人太嚇人了,如果不是邵雄俠及時趕到,說不定真會鬧出人命。

“我看你是被嚇傻了吧?連水和尿都他媽的分不清了?!!”另一名隊員譏諷地罵道。

“唉……”兔子歎了口氣沒再說話,心裏卻罵道,我分不清,難道邵雄俠也分不清嗎?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心裏不痛快,但也沒再分辨。

邵雄俠得意地一笑,拿著筆錄出了走廊,向隊長辦公室走去,由於心情愉快,嘴裏開始哼起了小調,還沒哼上兩句,冷不丁屁股上挨了一腳,頓時踉蹌地向前撲了好幾步才站穩,回頭一看,厲勝男正冷冷地盯著他:“拿我當傻瓜是吧?”

“嘿嘿,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肝膽相照榮辱與共,到時候局座批評的時候咱們相濡以沫作伴取暖,多好。”邵雄俠笑嘻嘻地完,見厲勝男又要上前,連忙一晃手中的筆錄:“快走吧,局座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