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已經決定了要自己擔起這件事,但卻很想借著這件事探探政府領導的意見。

來到市政府,跟白小天市長彙報了初步掌握的一些丁愛輝的犯罪事實,說準備對他采取措施,特地請示區裏領導。

白小天有些發愣,這些不是該給政法委彙報的嗎?怎麼給他彙報呢?

陳道靜心裏也有些內疚,笑笑說道:“白市長,我知道這件事不該給你彙報的,或許,會把你牽扯進來。隻是,現在黨委那邊的領導都不開口,案子我辦不下去。”

如果換做其他事,白小天早就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了,可是今天,他聽完沉默了許久,才抬起頭輕輕地說道:“小靜,我想勸你一句,這件事放下吧。”

“為什麼?”陳道靜故意裝著糊塗。

“丁建國的勢力很大,你最好別惹他。”白小天直言不諱地說道。

陳道靜輕輕點點頭,連白小天這種沒有太多城府的人都能有這樣的認識,可見事情有多複雜和艱難。

“可是,我真的想辦這個案子。”陳道靜盯著白小天的眼睛道。

“唉,”白小天躲閃著陳道靜的目光,半響歎口氣道:“我以前說過會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可這件事……好吧,我支持你!”

陳道靜心中微微有些感動,剛要說話,白小天卻又說道:“不過,你最好找一位副市級領導來跟我談這件事,他提出,我同意,這樣最好,而且萬一出了問題,你也能更多的推卸一些責任。”

“那,我找蕭何吏副市長?”陳道靜試探地問道。

“嗯,找他最好!”白小天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行,我走了。”陳道靜笑著站起身,跟白小天道別出門徑直去了蕭何吏副市長的辦公室,門鎖著,有個秘書告訴她,蕭市長一早就去了牧羊鄉。

陳道靜想給蕭何吏副市長打個電話,可又覺得這事太過重大,一來如果蕭何吏副市長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糊裏糊塗的答應了下來,那自己仿佛有欺騙的嫌疑,另外,如果蕭何吏副市長在電話裏一口回絕,但事情也就沒有了回旋的餘地。更重要地是,她想近距離去觀察體會領導們對這件事的細微反應。所以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當麵談更好一些。

從政府大樓下來到了院裏,陰陰的天空又開始有雪花開始飄零。

“今年的雪怎麼那麼多。”也不知為什麼,陳道靜竟然在心裏低聲抱怨了一句。

開門上車,陳道靜先給邵雄俠打了個電話:“給我問問蕭市長在哪,我有點事想給他彙報。”說完又叮囑了一句:“低調點。”

“明白。”邵雄俠知道蕭何吏在黃北政府係統裏的人緣並不好,所以除了包括他們在內的為數不多的人以外,很少人願意公開的與蕭何吏走得過近,不過他也並怪這些人,甚至蕭何吏副市長也不喜歡他們這樣做,因為在與蕭何吏走得近的人,都在仕途上走得有些艱辛,甚至連有當市委常委的小姨的宋子平都是如此。

不一會,邵雄俠的電話便打了回來,蕭何吏副市長正在牧羊鄉定屯莊,那裏最近因為強拆而發生了村民和工程隊的激烈衝突。

陳道靜沒有回局,放下手機,將車頭一轉,直奔牧羊鄉而去。

快到牧羊鄉的時候,陳道靜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邵雄俠打來的,連忙接通問道:“怎麼樣了?”

“查到了一件,受害者家屬願意指控。”邵雄俠並沒有很興奮的樣子,仿佛對這件事並不樂觀:“去年一天的下午,在黃河大橋附近出過一次交通事故,其中一輛車就是丁愛輝的奔馳,據說當時是他的一個相好開的,那女的很囂張,平時借著丁愛輝的勢力就牛氣的不得了,可能與對方司機爭執起來了,當時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衝突,但是到了晚上,對方司機就被一群人毆打成重傷,後來因為送醫不及時,死在了去醫院的路上,我們一直懷疑是丁愛輝幹的!”

“嗯,那女的現在能找到嗎?”陳道靜問道。

“那女的就在樂樂高當媽咪,找是好找,但恐怕不好抓,那幫保安是不把咱們公安局放眼裏的,要搞,咱們就要做好弄出大動靜的心理準備。”邵雄俠說完笑了笑:“局座,等你一句話,抓還是不抓?你做好思想準備,抓肯定有難度,而且如果抓了,我就怕連午飯時間都不到,咱們就得放人!”

“抓!而且要萬無一失,決不能失手!”陳道靜堅定地道。

“局座,我不敢打這個包票。”邵雄俠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笑笑道:“咱們局裏,包括我的治安大隊裏,平時從丁愛輝手下那裏拿好處的不在少數,消息透出去透不出去先不說,就是真到了樂樂高,恐怕也未必能把人帶的出來。”

“想想辦法!”陳道靜眉頭一皺,不悅地道:“考慮下在其他地方抓!”

“考慮過了,可是那女的出門總是前呼後擁的,另外,說實在話,咱們局裏真敢下手的不多,慕楓不受傷,我們倆還能有點把握,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