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天克製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站起身一臉誠懇而又莊重地說道:“丁總,來,我敬你一杯!我代表......我代表我個人敬你一杯!”

“哎呀哎呀,可不敢當,可不敢當……”丁建國油光的胖臉此時已經有些紅彤彤的,滿眼的醉意,但卻還知道禮數,慌慌張張差點把杯子裏的酒給灑了,一副受寵若驚的口氣:“白市長,山高不能滅太陽,這酒,隻能我敬您,哪能您敬我呢。”

“丁總,”白小天的神色顯得鄭重而誠懇:“你們頂大集團的這個計劃,不僅幫了黃鋼工人的忙,幫了黃北市政府的忙,也幫忙我白小天的忙!”說完輕歎口氣道:“黃鋼對我來,就是噩夢,是我最不光彩的人生經曆,我當初不知深淺,想把黃鋼的事情搞好,作為一項香噴噴的政績和口碑,可是到了最後,卻變成了臭不可聞的臭狗屎,工人鬧事,矛頭是我,蕭市長說我是敗家子,就連老領導,嗬嗬,也有些不滿意的地方啊!一個黃鋼,弄得我白小天裏外不是人,一言難盡啊!”

望著白小天的神情,林秀峰的心裏對這個年輕的市長倒微微產生了點好感,還算是個性情中人!倒也沒有藏著掖著,還是很坦率而真誠的。

“白市長,您放心吧!”丁建國微微帶些酒意,很豪氣地道:“我們丁大集團就算是賠錢,也要堅決地把這個項目做好!讓白市長順順利利回省裏任職,而且還要帶著黃北幹部群眾的不舍和愛戴回省裏高就!”

“嗬嗬,回什麼省裏啊,來,喝酒!”白小天臉上笑著,心裏卻吃驚不小,老領導確實給自己透露了這個意思,而自己也答應了,但這事可沒幾個人知道啊。

“建國,喝酒就喝酒,說那些做什麼!”林秀峰責怪道。

“對對對,我錯了,我先自罰一杯。”丁建國連忙笑著說道,並端起酒杯先自己幹了下去。

白小天當然不會讓丁建國罰酒,也爽快地喝了下去,但心裏卻微微產生了一絲戒備,又想到黃鋼的事鬧的紛紛揚揚已經很久,丁建國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以前沒有提出而卻在這個節骨眼拿出了這樣一份計劃書呢?

酒繼續喝著,但白小天卻有點越喝越清醒,他並不傻,甚至比一般人還要聰明一些,有因才有果,丁大成絕不會無緣無故的這樣做。

又喝了幾杯,白小天笑著端起了酒杯:“丁總,咱們再喝一杯!”

丁建國忙站了起來:“好!我敬白市長!”

白小天微微一笑,說道:“丁總,既然我們以後要合作了,那就要開誠布公坦誠相對,對不對?”

“對,當然對!”丁建國連連地點著頭。

“這份計劃書搞的非常好!”白小天拿起那本計劃書在手裏掂了掂,笑道:“隻是,丁總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想法,是出於什麼考慮,希望丁總能讓我了解一下。”

“這個……”丁建國麵有難色,求助地望向了林秀峰。

林秀峰輕輕咳了一聲,笑道:“老丁,白市長也是性情中人,你就實話實說吧。”

丁建國猶豫了一下,嘿嘿笑了笑說道:“白市長,我向你檢討,這件事還真不是我自發自願來幹的,當然現在見了你之後,就算沒有老領導的命令我也會幹了,但沒跟您接觸之前,我還真沒有這個打算!”

白小天聽得一頭霧水,不由轉頭望向了林秀峰。

林秀峰笑了笑,道:“白市長,還是我來說吧。”

“嗯,林書記請講。”白小天更加疑惑,難道林秀峰就是丁建國的老領導?

林秀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慢慢放下,這才緩緩地道:“白市長,不瞞你,原道州市委書記,現在的劉省長是我以前的老領導,對我有知遇之恩,前幾天我去省裏去看望他,老領導提起了黃鋼的事情,並把我給訓了一頓,說我白在黃北呆了這麼多年,對黃鋼的感情竟然還沒有白市長深,還說白市長終歸要回省裏的,可我卻還要繼續在黃北呆下去,讓我也多考慮考慮黃鋼的事情,盡量地配合協助好你的工作。”

“哦,這樣啊!”白小天聽完,心裏那絲疑慮頓時一掃而光,甚至在聽到劉省長說自己要回去的時候,心裏免不了有幾分驚喜,自己一個小小的市長,居然也進入到了劉省長的視線,而且還讓林秀峰幫自己。

“老領導對白市長評價很高啊!”林秀峰略帶些誇張醋意地笑著說道:“這麼多年了,我還很少聽到他這麼誇人呢!”

白小天聽完,心裏就像吃了人參果,八萬個毛孔每一個都萬般的熨帖,比剛才看計劃書還要高興上幾倍,雖然老廳長對自己一直不錯,但劉省長可是常委啊,如果能和劉省長的關係拉近,那回省裏的時候直接提拔為副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