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艾靜一笑,夾起來低頭吃進嘴裏,甜甜一笑道:“段書記日理萬機,還這麼體貼,可教艾靜惶恐啊!”

“嗬嗬,笑話我是吧?”段文勝又拿起一個小碗,給孫艾靜盛了小半碗鴨肝首烏湯:“再嚐嚐這個,我也不太懂,聽許靜董事長的。”

“哦,就是剛才那位許總吧?”孫艾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仿佛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半響笑笑道:“你剛才問省裏的獎賞,現在還沒定,我也不想要,隻是,以後咱們工作遇到什麼問題,他們能大力支持就好!”

段文勝書記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欣慰,點點頭道:“艾靜,我沒有看錯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巾幗!”

“嗬嗬,”孫艾靜笑笑,抬起頭道:“文勝,我想提醒你一句。”

“你!”段文勝微微一愣,脫口問道。

“那個許靜,”孫艾靜微微沉吟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你還是不宜跟他走得過近。盡管我不是很了解他,但是我還是有一種本能的判斷的,而且關於他的風言風語,也並不少,我想你也不會沒有聽到過一星半點的風聲。”

段文勝書記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半響歎了口氣,道:“艾靜,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幾年了,他雖然做過許多有益於黃北的事情,也比較支持黨委政府的工作,變相或者間接的也給我示過好,但是我一直還是跟他保持距離。”完沉默了一會,又道:“但是,你也知道目前我的處境和黃北的現狀最近,很多棘手的事在他的幫忙下,進展的很順利,而且有些工作異常漂亮和出彩總之,我現在需要這樣的人,盡管不知道以後會得失幾何。”

孫艾靜望望段文勝,那兩道劍眉下一雙星目微微顯得真誠而有神,心裏更加歡喜,畢竟,他沒有拿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掩飾什麼,而是選擇將心裏話講給她聽。

女人有些時候都差不多,像孫艾靜這樣冷靜而犀利的女人也並不例外,心裏充滿了甜蜜的同時,也就會變得柔軟,便笑笑道:“得失在於遠近,遠近在於進退,掌握好尺度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更何況也許是我太多疑了。”

“不!正相反!”段文勝目光變得灼灼起來,神色也微微有些激動,也有些黯然:“艾靜,我需要這些話!這些年,基本都是我一個在摸索,你也知道,像我這個年紀,經驗、閱曆、能力、領導方法、領導藝術,都欠缺很多,所以我需要外來的真誠而善意的提醒,我需要你。”

雖然段文勝書記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但還是異常清晰地傳到了孫艾靜的耳中,聽到最後一句,她覺得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熱。

打開局麵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孫艾靜端起酒杯,與段文勝輕輕一碰,問道。

“我想改革整頓,現在的局麵,幹事的人太少,混日子的人太多,而且很多方麵缺乏公平機製,讓幹事的人寒心。”段文勝說完輕輕歎了口氣,道:“艾靜,不瞞你,整個黃北官場,關係錯綜複雜,就算你想撤個科長,也會攪動半個黃北城!”

“前一段不是整頓了一些嗎?據有些老百姓反映,他們還是很高興的。”孫艾靜望著段文勝問道。

“前期那些,是因為太不像話,而且是被何吏抓了現形。”段文勝苦笑了笑:“現在黃北,恐怕也就何吏敢直接對道州的人下手了!”

“沒你背後的支持,他恐怕什麼也幹不成!”孫艾靜輕輕抿了一口酒,半響道:“說心裏話,我不太喜歡這個人。”

“哦?”段文勝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的神情,目光中的一絲驚喜一閃而過:“為什麼?在黃北,可是有很多人都是很擁護他的!”

“關於舉報他的信,我這收到了很多,估計你也應該清楚,嗬嗬,紀委那邊恐怕更多吧?”孫艾靜淡淡一笑,舉著杯子出神道:“我尤其不喜歡他那種我行我素的樣子,仿佛心底無私,就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幹!太不懂溝通和協調的重要性,更不懂得尊重!”

“嗬嗬,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見地的話!”段文勝微微有些興奮,跟孫艾靜碰了一下杯,將大半杯酒一口倒進了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