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濁的燈光,隻有彩燈閃耀,包廂一間間,每一間都有一份心情,即使隔音設施再好也攔不住迫不及待洶湧而出的故事各樣的鬼哭狼嚎,當然其中也不乏幼稚的歌聲,加入ktv特有的混音和回響,簡直就能開個個人演唱會什麼的玩兒玩兒了。
“一個人坐在空檔包廂裏麵,手機讓它休息一夜,難,像切歌切掉回憶的畫麵,眼淚不能流過十二點……”
看著銀幕上放著自己愛唱的歌的歌詞,卻唱出些許的傷感,怎麼唱鬥覺得唱出了心聲,唱出了周言炎現在的情況。
一個人,在ktv的中包中準備獨唱到天明。
本以為一個人有一整夜的時間,想唱什麼就唱什麼,唱到嗓音沙啞不能再唱為止,為慶祝,為發泄,可是怎麼老是感到孤獨,鬱鬱寡歡呢?
可不是嗎?今天可是她的生日耶!怎麼身邊一個為她慶祝的人都沒有呢?
這麼大一個包廂就隻有她一個人赤腳盤著腿坐在大沙發上,唱著傷感的情歌,心情自然低落,down到穀底。
桌上的手機一直處於暗屏的待機狀態,真的就像歌裏唱的,休息到現在,好像完全斷了信號,與世界失去聯係一樣,一直在休息。這種感覺說得有點深度就是被遺忘在這個小角落,說直白一點就是被遺棄,被甩,被扔掉了。最氣人的就是連這裏的服務生都欺負她,她按了服務鈴本想讓他們派人幫忙送幾瓶啤酒過來,借酒消愁的,可是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連一個鬼影都沒有看到過,莫非她真的被無視了?!
沒有談話,沒有擁抱,沒有什麼二人世界……她的生日第一次過得這麼無趣,隻因為老天爺和她開了一個小玩笑,送了她一份“大禮”。
一個星期前她接到消息說老爸和媽咪要陪外婆去旅遊散心,本來她也想跟去的,可是老爸和媽咪卻把她托給揚琴照顧。
三天前三三向她道歉說因為學校最近有許多活動要安排,不能陪她過生日了,她再次黯然,自從三三和周言炎進了不同的大學,也“混得很好”,一年時間穩穩地將學生會主席的寶座攬入懷中,代價則是接二連三的瑣事如同悶在壓力鍋中的爆米花一樣,一升溫到定點溫度就會爭先恐後地爆個沒完,一發不可收拾。每天都有開不完的小組會,看不完的活動組織提案。
而兩個小時前她受到了第三次刺激,揚琴也不能陪她過生日,因為他要陪院長去外地作巡回演講,她差點要哭出來。揚琴這個優秀得惹眼的男人,在他畢業後就直接被吸納到市一級醫院做實習醫生,才半年就獲得院長和各個教授級醫院骨幹們的青睞,提前掛牌開診。那些骨幹老頭們紛紛向他推薦自己的掌上明珠,巴不得讓他做自己的毛腳女婿。周言炎的危機感劇增,本來在一起的時間就少,這次揚琴又被拖去做什麼巡回講座了,隻剩下她一個人。
大家都對她千道歉萬賠罪的,她嘴上說“無所謂”“不要緊”“一個人也可以”,可是內心卻在一遍遍的尖叫。真希望她突然有了一種超能力,隻要一叫他們的名字,他們就真的會立即出現在自己麵前,衝她微笑,無論何時何地。但這終究是空想,夢還能做做,現實生活中,noway……
“揚琴,三三,媽咪,老爸……你們在哪裏啊?!”
衝著話筒,周言炎忘我地大叫,配合著伴奏音樂隨著被服務生打開的玻璃門傳到走廊上空。而那個服務生剛打開門隻覺得一陣像超聲波的叫吼向他的耳膜襲來。即使在這種地方,已經被各式各樣“中氣十足”的歌喊聲訓練得波瀾不驚也著實被這種程度的嘶吼嚇了一跳。他一臉茫然地看著周言炎,問道:
“小姐,是您按的服務鈴嗎?您……走失了嗎……”
“你才走失了呢!走到我這裏來需要大半個小時嗎?!這是你們這裏的待客之道嗎?”
周言炎劈頭蓋臉一陣狂罵,看對方沒有反應,也不願再多抱怨什麼,扔出一張百元大鈔繼續說道:
“去幫我弄幾瓶啤酒過來,我喝醉!”
“小姐,要喝醉的話不如喝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