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衛家既非當朝顯貴,也非商界巨賈,但畢竟家大業大,一百餘個男仆站在管氏院子裏,人挨著人、人擠著人,老夫人頭痛欲裂。
管家站在院中清點人數,來來回回四五遍,問道:“鄭季呢?”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吱聲,管家看情形這樣,提著袍子小跑到房中。
“老夫人,家中在冊的男仆除了鄭季悉數在此,”管家看著老夫人臉色繼續說道:“鄭季好像是小公子奶娘的姘頭。”
老夫人猛地一拍幾案,“你是怎麼做的管家?家中怎麼會有這種下作的事情!”
管家一抖,鼻尖冒出汗珠,“老夫人,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的,請您息怒,現在最要緊的是請班如丫頭找到那倆個歹人,為小公子報仇!”
老夫人斜了管家一眼,不再言語。
班姝扶著班如在一排排的男仆麵前走過,班如仔細地看著,生怕落下哪個,可看完了全部,搖了搖頭。
“姐姐,你可看得仔細了嗎?真的一個都沒有嗎?”
班如有些猶疑地搖了搖頭。
“我們再看一遍好不好?小姐現在雖說已無嫌疑,可是這件事不徹底了解,傳出去的話,小姐的名聲畢竟不好聽!”
班如打起精神,從後向前一一看著。
小廝們各個麵色如土,生怕自己生得倒黴與賊人長得有一兩分相似。
班姝班如回到房中,老夫人的幾個護衛突然衝出將一人按倒在地。
那人被護衛押了進來,班姝衝到他麵前一頓拳打腳踢,王娡縱容地看著班姝發泄。
小小的班姝打累了,突然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阮氏心疼地上前將班姝帶回到王娡身邊道:
“你真是好福氣,兩個丫頭一個機敏識大體,一個忠誠不移心。”
王娡謝過阮氏:“她們待我如長姐,我就一定要為她們討回公道!”
葒藥站在老夫人身旁,麵露惶恐,眼神不住地瞟向硨磲,而後者卻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安撫著房氏。
管家對老婦人說道:“此人名叫馮四,是縣吏的親戚。”
老夫人怒氣衝天:“說!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馮四一臉恐懼,眼神畏縮,嘴唇發抖,張了半天嘴,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王娡走到馮四麵前,冷言道:“另一人是誰?”
馮四還是剛才那副模樣,顯然是被嚇壞了。
“馮小哥,你莫怕!我隻是想知道是誰害了小公子,若不是你們動的手,老夫人大人大量,念在你們捉拿凶手有功,定會饒了你們。”
房氏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硨磲握住手臂,一抬頭,見硨磲衝她搖頭,隻能按捺住心頭之恨。
馮四看王娡慈眉善目、溫言細語,吞吞吐吐地說:“是鄭季叫我和他一起幹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不用他知道了!”一聲大喝從房外傳來,隻見衛堯身後的護衛押著一個壯漢走了進來。
衛堯跪在老夫人麵前,沉聲說道:“母親,孩兒不孝!讓母親受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楚!”
老夫人顫顫巍巍地將衛堯扶起,見衛堯左臂紮著的白布滲出紅色,眼淚流了下來。
衛堯將老夫人扶好,坐到房氏旁邊,握住房氏冰冷的手,死死地盯著趴在地上的馮四與鄭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