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猛地鬆開她,班姝班如小心翼翼把門帶上,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外,晁央見她們出來,退到了房門外。
王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劉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恍惚,讓人摸不清思緒。
“我自知殿下不待見我,來路不明,還是被人送到您身邊的,您自然要疑心我,”王娡好像哽住了喉嚨,沙啞的聲音像是屠刀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磨著,叫人心裏發慌。
“公主殿下體恤您,聽了太史令的胡言亂語就委托姚先生按著命格到處尋人,好不容易尋到了,卻是個討人厭的。我從小長在市井,沒讀過多少書,也沒受過禮儀教導,行事莽撞,言語粗鄙,又自作聰明,本以為見多了民間疾苦,想著能在殿下身邊為苦命的百姓說上幾句,沒想到還招來您的厭煩!”
劉啟麵色有些鬆動,低頭看著王娡的發髻,紅色的寶石晃了他的眼睛。
“姚先生自從決定帶我來館陶,於我而言,他如兄如父,未敢有過半點齷齪心思。這些日子,我擔驚受怕,被您訓斥也就罷了,還險些丟了性命,如今身子不好,卻因為長輩愛護,平白地招人厭惡!”
王娡抹了抹淚,鬆了鬆喉嚨繼續說道,“公主與您姐弟情深,我是個外人,不曾涉入兩位殿下的交往,公主殿下常說入了東宮,就是您的人,一言一行皆是東宮的顏麵,我一直謹言慎行,可到頭來還是有人說我心懷鬼胎,不是良人!”
劉啟轉身坐到榻上,繼續聽王娡說道:“如今,一直照顧我的嬤嬤慘死,我不僅不能為她報仇雪恨,還要與仇人共同侍奉您!”王娡抬起頭,眼神裏透出濃濃的恨意,“殿下覺得我居心叵測,那您留一個劊子手在床榻之上,難道就不覺得害怕嗎?”
劉啟眉頭一皺,“放肆!”
王娡苦笑了一下,“殿下說我放肆,我今日就是要放肆一回!我是被人休棄的,本就是個怨婦,怨氣衝天的,這隻是我的怨言而已,殿下覺得不愛聽,是因為我之前恭順,不曾表露委屈。我自知身份卑賤,求殿下放我回槐裏,終生不相見!”
劉啟險些捏碎了矮榻,“你還有什麼話一起都說了吧,省了回到槐裏,沒人聽你嘮叨!”
“殿下賢名遠播,世人皆知您天賦異稟,才學卓著,身邊更是賢人能者甚多,我不信當日之災您不知道凶手是誰!”
“你那日宅子起火,就是一場意外!公主也是知道的!”
“那為何第二****去探望公主,漣柒姑姑說房子下麵被人埋了火石!”
“你在質疑本宮!”
“王娡不敢!我一個平民之女,沒有灌小姐尊貴的出身,顯赫的家世,竟想著用珍視枕邊人的癡心在您心裏有一點點的份量,為我做主,是我貪心了!”說完起身行三次大禮,轉身就要走。
“站住!”劉啟怒斥一聲,王娡仍是麵不改色向前走,劉啟衝過去將她拽了回來。
“你的溫婉恭順呢?怎麼像頭活驢!”劉啟青筋暴起,“那日說的事,你都忘記吧!班嬤嬤的死,本宮會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