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嫖鎮定地招呼著權貴,可手卻抖得厲害,漣柒和韓華抱著孩子去了內室,陳午見孩子有太醫照料,走上前扶劉嫖坐下,自己端著酒杯跟客人寒暄,場麵漸漸緩了過來。
灌嬤嬤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見她麵色恍惚,眼皮突然開始狂跳,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冒了出來,猛地看向劉啟和王娡,見二人麵色如常,自己卻更加害怕。
客人們麵上開懷,可心裏到底有些忌諱,皇家密事本就不該是外人所知,自己來賀公主千金滿月之喜,卻趕上這事,都不太舒服。
劉嫖故作鎮定地看著陳午一杯一杯地敬賓客,心裏好不心疼。
劉啟見王娡並無大礙,轉過頭小聲地責備劉嫖:“怎麼回事?你和陳午選人也太不謹慎了!生了病的也能近身伺候孩子!”
劉嫖臉色慘白,連帶嘴唇的血色也褪得一幹二淨,滿腦子想的都是阿嬌臉上的那攤血。
王娡見劉啟惱火,拉了拉他的袖子,衝他搖了搖頭。
劉啟見長姐那副樣子,憋住火氣,強忍著怒意,坐在位子上,等宴會結束。
酒過三巡,賓客也都心不在焉,一個個地開始告辭,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陳午的一顆心才放下,轉身衝進屋子看孩子。
劉嫖眼眶微紅,看著韓華為孩子診治,王娡在一旁小心安慰,見陳午進來便讓到一邊。
劉啟在外室看著內室的人擔心難過,既心疼長姐和孩子,也氣惱他們的疏忽,胸口憋悶。
晁央進來後在劉啟耳邊小聲道:“這位嬤嬤姓張,是灌嬰家奴灌夫的妻子。太醫診過了,說是心疾發作,小姐應該無礙。”
“若是真無礙,以韓華的醫術至於這麼久了還不敢給長姐一個準話嗎?”劉啟歎了口氣,“去審一下灌雙兒和她家嬤嬤,看看有沒有關係!到底是她灌家出來的!”
“是!”
王娡在屋內聚精會神地聽著劉啟和晁央的對話,雖然隻聽到一言半語,到底也還是猜了出來。
劉嫖急急地問道:“阿嬌怎麼樣啊?”
“回公主的話,小姐並無大礙,那嬤嬤的汙血並未給小姐帶來什麼損傷。”韓華頓了一下,劉嫖和陳午臉色暖了過來,“隻是......”
“隻是什麼呀?”劉嫖焦急地問。
“隻是剛才老臣發現,小姐有些肺熱,虛火旺盛,一個剛剛滿月的女嬰,這樣太不正常。”
王娡一驚,下意識地看了漣柒一眼,見她也是如此表情,心裏不禁疑惑,自己和漣柒隻是想讓灌家放在公主身邊的細作暴露,卻萬萬沒想到有人向小孩子動手了。
劉嫖大驚,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喊道:“是誰?是誰要害我的孩子!”
陳午趕忙扶住她,勸她冷靜。
韓華緩緩地安慰道:“殿下,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壓下小姐身上的虛火,解了她的肺熱,還好發現得早,否則小姐是要得熱症的,這麼小的孩子可是會喪命的!”
劉嫖冷靜下來,隻是眼淚還在流,轉身看向劉啟,“本宮要留下韓太醫!”
劉啟靜靜地看著他的長姐,慘白的臉,灰白的唇,一雙大眼滿是淚水,卻亮的慎人,眼角微微幾條細紋,還是那個劉嫖,卻不再是他的長姐,女人成婚有子之後,心境是真的變了,“韓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