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朝堂後雨過天晴(1 / 3)

又是一場夏雨。

盛暑時節的天像女人的心般讓人捉摸不定,昨個還是一個晴朗好天氣,今早的雨卻是特別的大。雨水嘩啦啦的落到皇宮的琉璃瓦上,彙成水柱,傾掛成一條條的水帶,似乎使人來到了水簾洞。

李太尉收回了望宮內崇德殿目光,揉了揉眼睛,埋怨道:“你進不去皇宮就該找了熟人帶我進去。”

嵩戈鬆了鬆薄衫的領子,揮了揮折扇,似乎是要趕走身邊的潮氣,無奈道:“你以為我不喜歡做官,隻是不喜歡穿那身難看的官服,隻得厚顏賴在雪妹身邊做了個無品小幕僚。”

來的路上李太尉才知道這嵩戈竟不是個大官,自稱隻是一個有錢的二世祖,李太尉自然不信,看那些大官一口一個嵩大人的,就這份敬重哪能是富甲一方的巨賈所享有的,腦中一動,不由想起了嵩氏錢莊。

“瞧,說熟人熟人到。”嵩戈用扇子指著駛來的一輛馬車說道。

那輛馬車緩緩的停在了旁邊,車夫下馬打著傘等在了門口。

卡紮菲在仆人的扶持下緩緩下了馬車,對著嵩戈沒好氣說道:“早知道你小子得在這等老夫。”又轉向李太尉慎重說道:“雖是初次進宮,估摸著你可能也不太緊張,但待會見了聖上時別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要恭謹。”李太尉汗顏。

宮門大開,各部官員魚貫而入,相互行禮時也隻是小聲寒暄兩句,沒有敢挑戰天威的大聲喧嘩。一入宮門,各府的下人們自然不能再往前一步,文武百官擠在門簷下躲著雨,宮裏的小太監早備好了雨具小跑過來給各位大人打傘,不敢怠慢。

一位剛入宮不多久的小太監瞅準機會,趕在其他的小太監前跑了過來給國師請安,正要給國師打傘遮雨,不料國師溫和的讚賞了小太監幾句,就從他手中接過雨傘遞給了李太尉,李太尉略一錯愕,旋即明白過來,不由有些感激。

小太監雖然有些遺憾,但轉念一想能得到國師的讚賞臉上也算大有光,回去後也可在其他小太監麵前顯擺幾句。

雨一直下,氣氛還算融洽,在同把雨傘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李太尉瞧著越來越近的崇德殿,不由低唱起來。

國師傾聽了幾句,唏噓道:“歌聲比我年輕時候的好聽多了,我那時候還在利比亞,利比亞,利比亞的叫嚷著,現在想想那時真是熱血衝動啊。”國師象樣的哼了兩句。

李太尉笑道:“老大人也算有幸了,這利比亞,利比亞,利比亞現在還是利比亞的國歌哩。”

“哦,是嗎?”國師歡快的嗬嗬笑道,笑聲透過雨幕,遠遠傳去。

各部大臣或遠或近不時的瞥這一老一少兩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有些王子派係的官員早就得了指示要在朝堂之上“貶公主,除仙人”,但此時看來還是見機行事小心為妙,以免頂上烏紗不保。

馬部長自然也在雨中,昨個接人沒接到就知道事情壞了,昨晚又被王子殿下罵了個狗血噴頭,心情算是差到了極點。遠遠的綴著國師,馬部長感覺肩上有些涼,轉臉一看不由大怒,回頭指著太監的鼻子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打個傘就打成這樣要你這樣的奴才有啥用。”把昨晚自己被罵的話改了三字罵到小太監身上,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自然不敢頂撞。此時突然國師歡快的笑聲穿了過來,馬部長不由打了個寒顫,住了嘴沒有再敢吱聲。

國師喚來承德殿門口持拂塵的公公,指了指李太尉,問道:“聖上是什麼意思?”說聖上是什麼意思這種問話自然有些犯忌諱,但國師似乎不怕這個公公偷偷告他一狀。

公公諂媚應道:“依往常規矩自然要在門口候著。”似乎擔心國師不高興,公公接著道:“奴才自然也要在這候著。”

國師皺著眉頭想了一想,覺得也隻能這樣做,對李太尉安慰道:“估摸著到不了兩個時辰就得傳你進殿,你就先在這看著雨景候著吧。”

李太尉笑著點頭。

國師本來還想再交代幾句,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個老鄉雖不愛說話,但也是個聰明人,說多了不免有些多餘,於是搖了搖頭走進入了宮殿。

外麵的那殿基極為高大,整個宮殿都建築在很高的高台上,顯得氣魄恢弘,尤其是在下雨天,李太尉也不禁感到有種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感覺,真想大呼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隻是時間久了,不免有些乏味,自己也沒有和公公說話的習慣,隻得自己低聲歎息沒有手機的日子真是度日若年。

朝堂之事,自古以來就是莊嚴無比,鬥爭無比,乏味無比,不外乎就是各部大臣稟告一些自己份內的大事,敲打敵對大臣不良之事,平身候打著哈哈乏味的聽著,國師暗自琢磨著時辰過了多久了,陛下倚在龍椅上兩個眼皮直打架都快睡著了。

因為雨下的很大,殿內的光線不免有些昏暗,看門的守衛依指示比往常多打開了兩道側門,風聲雨聲傳入殿內,似乎給殿內的唇槍舌劍打上了層防滑劑。

“雷州來報,冰海發現一條大蛇,海衛軍損失嚴重。”雷州路的一位官員報道。

“此事軍部自會處理,不老張大人勞心。”又一位軍部官員出列輕聲應道。

“薔州鬧了蟲災,葡萄產量估計要下滑三成。”薔州路的一位官員報道。

“財政部已下達補貼,葡萄酒的價格不會上漲太猛。”財政部的官員回應道。

“西突勢力餘黨在涼州撒播謠言,煽動民心意圖造反。”涼州路的一位官員報道。

“文化部已經派人前去說服受蒙騙的民眾回歸朝廷。”文化部的一位官員應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殿裏的太監尖著嗓子拉長聲音唱道。

楊國成立之時,內憂外患,開國皇帝擔心大權落入朝中大臣中,於是想了一個中庸之道,王子、皇室室女一旬之後均要參加每周一次的早朝,意為學習,實為給皇子們收納大臣,大臣攀附皇子的機會,至於後來導致的皇族子弟間的權位爭鬥,自然不在開國皇帝考慮之中,反正鬥來鬥去勝利者都姓楊。

王子、二公主、三公主均站立在高大臣一層的石階上,目不旁視的聽著朝中的議事,大公主早已出嫁,自然不在其列。

聽到太監的喊聲後,王子瞧瞧的對下方的一位近臣使了個眼色,這自然逃不過楊倩雪的眼睛,但也隻是麵有不愉,沒有出聲。

馬部長顫巍巍的跪下稟告道:“陛……陛下,前些日子有個謠言在國內傳的沸沸揚揚,我部屢……屢加製止,可奈何謠言廣泛傳播於朱門小巷之間,並且傳的有理有據,所以我部暗訪源頭做了調查,隻是……”

“噢。”皇帝似乎來了興致,兩眼睜開身體坐直感興趣道:“說來聽聽。”

“陛下告罪,事關皇室榮耀,臣……臣不敢說。”馬部長不知是被冷雨激著了還是太過緊張嚇的,說話遠沒有往常那般瀟灑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