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隨冷楓如何挑釁,他隻是慢慢的喝著紙杯裏的純淨水,並不以為然。
“你說完了吧……”江山的嘴角微微一挑。
“怎麼,你臨死之前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哈哈……”冷楓環顧左右,在自己的地盤上,在身邊這些男女弟子麵前,他自覺底氣十足,自然也十分囂張。
江山淡然一笑,“我本來對所謂北派神針毫無興趣,不過既然你放出風聲說要把你們天下第一針的牌子送給我,我自然也不好讓你失望,掃了你的興,駁了你的麵子……剛才那塊牌子我看過了,的確是乾隆的真跡,不過天下第一針這幾個字徒有其形,未見其神,想必是乾隆一時興起隨手塗鴉之作。或者他落筆之時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心中並不以為然,所以這幾個字應該是我所見乾隆手跡中寫得最差的了……”
“你……”冷楓沒想到江山的言語如此犀利,差點兒沒被人家噎死。若論醫術冷楓可算是百裏挑一的天才,可是若論起書法鑒賞之類他卻完全是門外漢。江山如此一番議論竟然讓他瞠目結舌,不知如何還嘴才好。
“不過好在用料還算考究,工藝也算精湛,最好的地方是漆底通潤,珠貝均勻……這塊牌子你們如果不愛要的話,我拿回去改成一方喝茶的小幾應該還是不錯的……”
噗!冷楓的心在噴血。不帶你這麼損的吧!不僅把皇家禦賜的匾額貶得一錢不值,還說什麼拿回去改成茶幾,這也太不把人當人了吧!
最讓冷楓揪心的是,麵對人家滿腹經綸,罵人不帶髒字的戲謔,他卻一時麵紅耳赤,無言以對。如果針鋒相對的一一辯駁,他的肚子裏偏偏又沒有那麼多見識。如果惱羞成怒,張嘴就罵大街,又怕破了自己的氣場,毀了這一身精心打扮的行頭。這種打了牙往肚子裏咽的窩囊勁兒,還真是讓人抓狂啊!
冷楓咬了咬牙,臉上的肌肉氣得一陣陣痙攣,“想把這塊匾帶走也可以,不過,你得贏了我才行!”
“好啊……”江山點了點頭,“我本來是不屑於跟你比試的,不過看在家裏能添一件家具的麵子上,我就勉強破例一回……你說比什麼,怎麼比……我隨意……”江山傲然一笑。
噗!冷楓的心裏又是一口鮮血。你個王八蛋到底是學醫的還是學相聲的啊,您這張嘴可真是太缺德了!冷楓在一大群女弟子的麵前顏麵掃地,連哭的心都有了!
冷楓受夠了江山的奚落,“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用,我們天下第一針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靠嘴上功夫說出來的……既然你有膽子登門挑戰,我當然要和你比試針法,以正天下第一針的威名……”冷楓自幼學醫,受過冷逸臣極為嚴苛的訓練,尤以針法最為擅長。和江山比試針灸,他的心裏還是有信心的。
“好……”江山點頭。
冷楓原本想到樓上的專業診室和江山展開較量,可是看到外麵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他又改變了主意。這個貴賓休息室寬敞豁亮,可以容納眾多弟子站腳助威,更妙的是,這裏半邊的牆麵都是通透的玻璃牆,可以讓外麵圍觀的人也可以親眼目睹他是如何擊敗江山的。總而言之,這裏是最理想的地方了。
冷楓點手叫過一個女弟子,“去把今天掛專家診的名牌拿過來……”
女弟子應聲而去,不多時雙手捧過一個漆盤,上麵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白玉石牌上用毛筆寫著一個個患者的名字。天下第一針對每天掛專家診的人數有嚴格的限製,冷楓親自問診的最多不過十幾人。而冷逸臣因為年齡的關係,並不是每天都到醫院來坐診,偶有興致過來看看,也最多隻看三個病人而已。那個女弟子手中密密麻麻幾十塊名牌中,除有幸被冷楓選中的人之外,其他的隻能由冷楓的弟子們接診。
“你來選吧……免得輸了說我作弊……”冷楓冷冷一笑。
“好……”江山看了看眼前的名牌,“第一排第三個……”
女弟子拿著名牌出去叫人,轉眼間帶進來一個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