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府魁生盤腿坐於湖邊,望向島外。華犬毛毛陪其一旁蹲著。屋內準備好的粗茶淡飯,已經放的有些涼了…
在遵化縣城最大的飯店“鴻運酒樓”裏,擺著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好酒好肉,看的郭賢口水直流…
對於郭賢來說,活了快二十六年,第一次到這麼豪華的地方來吃飯。
可其他人,神情嚴肅、麵無表情,讓郭賢感到很是壓抑。
這一桌的北麵,坐的都是十二軍的大人物:孫殿英、譚溫江、梁朗先、馮養田、韓大寶。
而南麵,則坐著薑石匠、白衣公子、郭賢,還有那倆下人。
孫殿英第一個說話了,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都吃,不要客氣!今天我請客。”
薑石匠勉強笑著說:“謝軍長抬愛,三生有幸!有句話說的好,無功不受祿。不知道軍長今天為何,會請我們這些平民一道用餐?”
孫殿英伸手道:“此言差矣。官兵本來就應該與民同樂嘛!是不是?和老百姓一起吃頓飯,很正常啊。況且,您也不算是什麼平民,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薑石匠!”
薑石匠不停拜手道:“不敢當!不敢當!老夫就是個刻石頭的匠人罷了,一介草民而已!”
馮養田問道:“敢問薑石匠與眾位家眷,都尊姓大名啊?”
“老夫全名薑鐵栓,這是我的兒子薑丙昌。而這兩人,是我們家的下人陳光、胡漢。至於這位…是犬子的朋友,嗯…你叫什麼來著?”
“小民郭賢。”郭賢也趕緊拜手回答。
“嗯,好!來!吃飯!”孫殿英拿起筷子帶頭,讓大夥吃起來…
薑鐵栓他們不好意思不吃,也不敢不吃。實際上,大家內心世界是畏懼的、惶恐的、不安的。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遠近聞名的孫殿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譚溫江邊吃邊說道:“早有耳聞,薑石匠手藝高超,能把那石鶴雕的跟真的一樣!傳說年輕時,還進過清宮雕琢過龍椅呢!”
幾個官爺哈哈大笑起來…
薑鐵栓擺起雙手解釋道:“這絕對沒有的事!老夫手藝拙劣,別說雕琢龍椅,連宮門都沒進過啊!”
馮養田眯眼斜視道:“不是吧…聽說你當年手藝特厲害,厲害到讓慈禧老佛爺修自己的陵墓,都要找你設計幫忙呢!”
聽到這兒,薑鐵栓這筷子“啪”一聲從手裏掉落!白衣公子薑丙昌、郭賢等人,也愣在那裏…
“這些都是哪傳來的虛假消息,天花亂墜,句句瞎編亂造!這不是折煞老夫嘛!”
梁朗先一旁說道:“這消息可不是哪傳來的,是幾個旗人親口告訴我的!”
“啊?”薑鐵栓張口一聲,吃了一驚!
梁朗先站起身來,走到薑鐵栓身後,彎腰說道:“我們通過東陵的地保,找到了幾個當時築墳監工的旗人。他們說,你和一個姓曲的石匠,都曾參加過慈禧陵的修建。慈禧可狠著呢,參加過的都得殺!結果那姓曲的不慎砸暈假死,被扔了出去逃跑。而你,因勞累過度得了天花,也假死了一場保住了命…”
薑鐵栓跺著腳急道:“一派胡言!這都是胡說八道的!就我這爛手藝,哪有那本事去修築東陵!”
梁朗先微微一笑,捏捏薑鐵栓肩膀道:“別謙虛了。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這一臉麻子,就是那會兒得天花留得吧?”
薑鐵栓大呼道:“冤枉!冤枉啊!”
孫殿英聽的不耐煩了,突然大拍桌子站起,吼道:“薑石匠,還不如實招來!”
這時,外麵的幾十號警兵迅速衝進酒樓,舉槍對準薑鐵栓、薑丙昌、郭賢等人。
大家嚇得全都從桌櫈上站起來,冷汗直流、心俱慌恐。
薑鐵栓站至最右側,郭賢挨著薑鐵栓。而薑丙昌則挨著郭賢。家裏下人陳光、胡漢挨著薑丙昌,站至最左側。
一排步槍對準他們五個的腦袋,如果扣響板機,肯定都要打成馬蜂窩了…
孫殿英頭搖來晃去的走到薑鐵栓身旁,瞪目厲害道:“老實交代吧,慈禧墓的入口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