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櫃的這時候心裏這個苦啊,我們沈家雖是漢軍旗的,可好歹也是個大戶人家。自己作為沈氏銀樓的掌櫃走到哪不都是被人捧著的?還真沒有人敢對自己如此無禮的,還是自家主子說的對,這滿洲姑奶奶們真的是惹不起喲。
沈氏銀樓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錯,口碑也很好,如今可不能任由著這二位姑奶奶當著這麼多夫人小姐們的麵把生意整砸了。周掌櫃的隻好繼續陪著笑說道:“爾純小姐,周某豈敢和您作對啊?您可是咱們這的老主顧了,周某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跟您對著幹不是?隻是,這銀樓裏現在這麼多夫人小姐都看著呢,您二位若是再爭吵下去,這可就對您大大的不利啊,萬一搞不好傳了出去,這上麵要是知道了,那。。。。。。”周掌櫃的隻是把話點到為止,如果這個爾純小姐真的是個草包,還不懂他的意思,那就不要怪他不給瓜爾佳府上的麵子了。
爾純聽到周掌櫃這話,一時沒想明白就打算回嘴,跪在一旁的晴雯立刻拉了爾純一把,衝她搖了搖頭。爾純雖是疑心了晴雯,卻也不是完全不信她,畢竟在自己身邊跟了三年的丫鬟,平日裏做事也是極為穩妥有腦子的。之前不過是被沈若兮戳中了藏在心裏已久的心事加上怒火無處發泄,才打了晴雯嘴巴。現下冷靜過來了,便覺得晴雯拉她自然是有晴雯的用意。索性爾純也就沒在說什麼,隻是撇了撇嘴,看了看周圍,然後轉身氣呼呼的快步走了出去。
晴雯見自家小姐已然上了馬車,便衝著車夫使了個眼色。車夫當下會意,趕著馬車緩緩前行而去。晴雯見爾純的馬車走遠,連忙站了起來,把周掌櫃的拉到一邊,然後從懷裏掏出五張一百兩的銀票悄悄的遞到周掌櫃的手裏,輕聲說道:“周掌櫃的,我家小姐的脾氣秉性您老自然是知道的,也就是六七歲的小姑娘,莽撞了些,您老千萬不要將此事傳揚出去。待我家小姐飛黃騰達之日,必定另有重謝。”周掌櫃見此也是趕忙收下了那五百兩銀子,然後微笑著作了一個揖就讓夥計把晴雯送了出去,並且送了兩支梅英采勝簪子說是作為今天的賠禮。晴雯自然知道這是周掌櫃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著接過了夥計手裏的簪子坐上了另一輛馬車離開了。
不得不說晴雯這一招用的還真是厲害,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今兒個這事傳了出去就是你沈家跟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較真,丟的是你沈家的臉麵。若是你們沈家敢把這事傳揚出去,以後我們家小姐成了宮裏的貴人,那你們沈家自然就要倒大黴了。可若是你處理的好,那小姐自是記著這情分的。
周掌櫃的可是個聰明人,當下便告知今兒個在場的夫人和小姐們每人送了一些幾兩銀子的首飾珠花什麼的。那些夫人小姐們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周掌櫃的這番用意。雖說那位爾純小姐本身沒什麼家世,可人家是瓜爾佳府上的表小姐,如今京城內外的貴族商戶們都知道,董鄂氏和瓜爾佳氏是絕對惹不起的兩大氏族。所以這些夫人小姐們也就都拿了實惠,裝聾作啞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回到了瓜爾佳府上在錫華鎮上的別院後,陳佳爾純直接進了自己的院子裏,把一群婆子丫鬟們都遣了出去,隻留下晴雯一人在裏間伺候著。
淡淡的芙蓉香繚繞在空氣中,屋子內極為安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然而此時的陳佳爾純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桌子。晴雯自是跪在陳佳爾純的腳下,頭也不敢抬起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把頭抬起來,活像是本小姐要吃了你似的!”陳佳爾純冷冷的說道。
“奴婢不敢,奴婢今兒個惹了小姐生氣,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晴雯顫抖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