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楊進武回答,楊月蘭啪地掛了電話。
楊進武氣得滿臉通紅,都說患難見真情,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些年的付出,在他家裏人的眼裏,是理所應當的,他們半點感恩都沒有,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竟然都無情地拒絕了他。
但此事他又不好跟王桂枝去說,隻得一個人去了離南源服裝廠不遠處的菜市場小飯館喝酒解悶,剛巧劉繼軍和兩個小年輕也在,劉繼軍恰恰聽徐寡婦說起王桂枝要彩禮的事情,如今見楊進武鬱鬱的樣子,便猜到了幾分,拎著酒瓶挨著他身邊坐下,一本正經道:“叔,心情不好啊!”
“管你啥事?”楊進武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劉繼軍也不惱,招手又叫了兩個菜過來,點了一根煙,吐了一口煙圈道,“叔,最近有個特別賺錢的活,幹不?”
來南源這些日子,他早就看明白了。
光指著上班那幾個死工資是發不了財的,老話說的好,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一點不假。
“有賺錢的活,你還能想到我?”楊進武冷笑,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劉繼軍這小子心眼活他知道,但他好歹也在城裏混了這麼多年,看人的本事還是有一套的,這小子沒啥好心眼。
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還好意思腆著臉來點撥他,他再不濟,也是廠裏的業務經理好吧?
“看叔您說的,好歹咱們也是一個村的不是?”劉繼軍嬉笑地給他點了一根煙,見他接了,忙道,“是這樣的,哥們幾個最近在倒騰廢鐵,若是叔跟咱們一起幹,那賺的錢咱們平分,若是叔不願意,那請叔幫忙給找個地方放貨,哥們一個月給叔二百塊的錢租金,咋樣?”
“什麼廢鐵?”楊進武一頭霧水。
劉繼軍頓覺有戲,忙道:“最近龍湖小區那邊不是正在蓋樓嘛,我有個哥們他爸就在裏麵負責收拾工地上的廢舊鋼筋,我打聽過了,現在北源鐵廠那邊的回收價六毛,而咱們南源的價格是四毛,一斤兩毛的差價,咱們能幹!”
楊進武有些心動,他現在雖然工作關係調到了總公司那邊,但他還是在南源服裝廠辦公的,而南源服裝廠宿舍樓後麵倒是有塊空地,原本廠裏是準備蓋倉庫的,卻因為資金問題沒動工,一直荒在那裏,如果他跟廠裏說一聲,讓劉繼軍把收購來的廢鐵放在那裏,他覺得廠裏肯定會同意的,想到這裏,他慢斯裏條道:“跟你們幹我沒時間,不過地方我倒是能給你們找下,具體能放多久我說不準,但半年是絕對能放了的。”
剛才劉繼軍說一個月二百,那半年就是一千二。
如此一來,王桂枝的彩禮錢也就有了。
他是看不上劉繼軍來著,但眼下卻隻有這個人能幫他的忙了。
“能放半年也行。”劉繼軍眼前一亮,壓低聲音道,“楊叔放心,等我們把手頭上的這批鐵賣了,就給你預付半年的租金。”
楊進武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那就這麼定了。”
吃完飯,劉繼軍很有眼色地搶先替楊進武付了賬,跟另外兩個小年輕簇擁著楊進武出了館子,眉飛色舞道:“你們都別說,我跟楊叔就是有緣,先前我還差點成了楊叔的女婿呢,雖然女婿沒做成,但我心裏還是把楊叔當自家長輩看的,以後我楊叔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都得聽楊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