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強死豬不怕開水燙。
就在門口等著。
他知道陳正聲今晚不在家，這麼晚了，楊進武被他堵在薑芳家裏，任誰也說不清楚的，哼，他姐姐不好過，他也不讓薑芳好過，要不痛快，大家一起不痛快好了。
楊進武埋怨楊曉桐：“曉桐，你報警幹嘛？鬧得別人都知道了，多不好？”
“不報警，他們能放過你？”楊曉桐冷聲道，“信不信你不出去的話，他一晚上都不會走？”
看在親爹的份上，她不能把楊進武推出去。
但也不能不顧她娘的名聲吧？
如果傳出楊進武在她們家裏呆了一晚上，讓陳正聲怎麼想？
楊進武頹廢地坐在沙發上，長歎道：“薑芳，我真是想回到以前，以前的以前，咱們沒有錢，起碼也不用這麼糟心不是？”
那個時候他在廠裏當業務經理，也算春風得意。
有薑芳伺候，衣服都不用自己洗。
一年四季永遠有幹淨衣裳穿。
回家也有熱乎飯吃，雖然吃的不好，但至少是熱乎的，他胃不好，薑芳從來不讓他吃涼飯，這一點，是王桂枝比不了的，其實王桂枝也不是不管他，而是她跟他一樣忙，兩人回到家，常常是對付一口就完事，甚至，為了表示他的體貼，他還得自己動手給王桂枝做飯。
薑芳看了看他，正色道：“可我卻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離婚前的日子不堪回首。
她連想都不願意想，何況是回去，她想做陳正聲的女人，做一輩子。
跟錢無關，跟身份無關。
即便是陳正聲現在身無分文，窮困潦倒，她也願意跟他。
“也是，你現在是總經理夫人，吃香的，喝辣的，哪裏肯再回去過苦日子。”楊進武木然道，“是我命不好，是我命不好！”
明明他有個好老婆好孩子，卻給了別人。
自己卻養著別人的老婆孩子，過著雞飛狗跳的日子，可悲可笑！
薑芳悶悶地沒吱聲。
楊曉桐不冷不熱地說道：“爸爸，是你婚內出軌，拋棄了我們，現在就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難道薑芳願意再嫁嗎？
她願意有個繼父嗎？
陳正聲再好，也不是她親爹好吧？
“曉桐，我是走錯了那一步，但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們。”楊進武喃喃道，“我還不是把家裏的房子和地留給了你，難道我分不出個親疏好賴來？”
他表麵上對吳亞楠是不錯。
可是內心深處，卻是一點不喜歡她。
他倒是不經常見楊曉桐，但一見她，心裏總覺得暖暖地，血總是濃於水的。
“爸爸，那是我爭取來的，不是你給的。”楊曉桐提醒道，“要不是我手裏有你跟王桂枝的證據，你會把房子給我們？爸爸，不要把自己說成是一個受害者，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常常想，如果楊進武沒有出軌，該多好。
如果楊進武像楊進偉一樣明事理，能幹，那她的人生就真的圓滿了，可惜，誰的人生都不會圓滿，包括她的。
“是啊，我造成的，為什麼是我造成的？”楊進武黯然道，“我特麼為什麼是這樣的命？”
薑芳和楊曉桐站在沙發邊上，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