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吉德從馬車上起來,幾天睡馬車讓他腰酸背痛,他扭了扭脖子。“我們還有多久。”西吉德邊說著邊打了個哈欠。“你往前看。”坐在馬車上前駕車的謝繆爾說道,西吉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前方,麵前的一切令他目瞪口呆。
太陽升起讓雲霧散盡,露在他們車隊麵前的一片宏偉的城牆,城牆上豎立著一麵麵迎風飄揚的旗幟。一支騎著馬的巡邏隊沿著城牆奔跑,檢查著有可能的漏洞,不遠處他們麵前的城門正在被緩緩拉開。“哇,那真是前所未有的宏偉城牆。”西吉德感歎道。“這是希斯托涅的外牆。”謝繆爾解釋道。“一般來講,這樣宏偉的外牆就能抵擋那些可能來犯的海賊強盜了,但同盟議會很明顯不放心,於是在城內又修建了一道稍微遜色的內牆。”
“同盟議會?”西吉德看著謝繆爾的背影詢問道。“由希斯托涅的大商人組成,負責這座城市的運營和建設,以及整個同盟的大方針,比如關稅或者限製貨物出口之類的,這往往是同盟製裁其他國家的方式——他們控製著海口,也控製著許多貨物,有些時候,僅僅是鹽的禁運就會讓那些想要戰爭的國王卻步。”
“高明的方式。”西吉德說道。
“的確如此,同樣是用錢打仗,這樣卻省下了人命。”
芙蘭朵的侍衛騎著他的戰馬從前方走來。“先生,芙蘭朵大人希望能夠升起黑衫的旗幟。”
謝繆爾點了點頭。“希基,把我們的旗幟拿起來。”
西吉德撐起身子,從馬車後麵抽出旗幟,將他交給騎馬在一旁的侍從,侍從接過旗幟,便快馬加鞭向前跑去。“為什麼不豎起自己的旗幟呢?”西吉德開口詢問道。“也許是不希望自己到這裏被其他人察覺吧。”謝繆爾回答道。“前麵就是城門了,你最好深吸一口氣。”
剛剛到樓下部署的守城士兵遠遠地看到了黑衫的旗幟,他們舉著手裏的長戟站在一邊,昂首挺胸,似乎是要撐起這座城市的尊嚴。謝繆爾一抽馬鞭,驅使這馬車衝向城牆之後的一片光明。
“歡迎來到希斯托涅,我的朋友!”謝繆爾說道。
在內牆和外牆之間,是一片廣袤的田地。一條人工河從城內流出,穿過田地湧出城外,人工河旁滿是紡織工廠的水車,一旁的高地上立著幾個磨坊,這裏可以很好吸收外麵沒有被外牆擋住的風。田地裏到處都是收割過後剩下的秸稈,許多輛牛車馬車往返於田地和城市之間,將這些秸稈運到城中。“城中的人要這麼多秸稈做什麼?”西吉德詢問道。“許多家庭都要靠這些東西生火,秸稈一直不愁銷售,大頭被那些公共浴場收買,用來加熱池中的水。”謝繆爾解釋道。
再往前走就會看到許多驛站,他們大多兩三層樓,供旅客休息,一些穿著暴露的女子坐在驛站旁邊,有說有笑的,天氣漸涼,西吉德自然知道這些女人的身份,許多拉著貨物的車在驛站前裝貨,看起來是在這裏歇腳的旅客即將前往城內。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頂著一大桶牛奶向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走去,這輛馬車頗為豪華,怕是城內有錢人家的侍者。“我們一會去哪裏?”西吉德詢問道。“完成我們的任務,亨特叫我們去希斯托涅的黑衫總部一趟,領取一些補給,找個工作,如果芙蘭朵不需要我們。”
“不過她好像需要我們。”西吉德說道。“那就看她的價錢合不合理了。”謝繆爾說道。“每年這個時候,傭兵可都是稀缺資源。”
“怎麼了麼?”西吉德繼續問道。“還記得我之前提過一嘴的北方攻勢嗎?”謝繆爾側過頭看著西吉德,西吉德點了點頭。“每一年,弗特裏安北方的領主們都會組織對布萊茲特的進攻,這些北方領主和南方的商人不同,他們過去都是戰士,靠斧頭和鮮血搶下土地,為了更好的通商加入同盟。不過顯然做商人很難滿足他們的胃口,所以他們每年冬天都會組織進攻北方,畢竟隻有冬天才是最清閑的時候。”
“所以雙方都需要大量的傭兵來做犧牲,導致現在資源短缺咯。”西吉德說道,謝繆爾坐在前麵點了點頭。“我曾經為北方軍服務。”“我知道的,你曾經抱怨過北方人,桀驁不馴,放蕩不羈。”
“不過北方的女人都楚楚動人。”
“哦,這個你也說過。”
內城的城牆相比外城就老舊又瘦小一些,黑衫的旗幟在城門前被撤下,侍衛帶著旗幟騎馬回到謝繆爾的馬車前。“大人希望你們能接下之前她與你們說定的任務。”侍衛將旗幟交給西吉德,對他說道。“不過我們要先去黑衫總部一趟,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侍衛點了點頭。“大人知道這件事,我們會前往大人在希斯托涅的宅邸,你們交代完後可以來找我們,如果您不需要太多人,您的同伴也可以在那裏休息。”
西吉德點了點頭。“隻要價錢合理,我們自然願意為大人服務,請代我轉達。”
侍衛點了點頭,便騎馬跑向前麵。“不錯嘛。”謝繆爾說道。“自然,隻不過在西部兵團很難升遷就是了。”
謝繆爾又抽了一下馬鞭,沿著還沒有熱鬧起來的街道,一行人前往他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