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1 / 2)

風停了。

天上一片薄薄的雲暈開了月華,四周暗下來。

大地微顫著發出些響動,視線早被那些高大的石牆石柱遮了個嚴實,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好在不一會兒便消停了。

四下寂靜無聲,時間一長就讓人有些耳鳴,仿佛空氣也靜止不動。亞少與尼貝就這樣麵對麵靜靜地站著,等候墓地發出號令。

等了許久,亞少眼裏閃出不耐的光。這時,耳邊傳來嗡鳴聲,抬頭向上看,一支泛著寒光的銀針正向地麵疾降,目光隨著銀針接觸地麵,隨即聽見“叮——”的一聲,清脆異常。

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在四周的寂靜裏炸開,方圓十米的地麵都砸出了裂紋。突如其來的響聲帶來的痛感從耳膜一路傳到腦子裏,讓人緩不過勁兒。

隨著巨響揚起的還有漫天煙塵,亞少被鎮住似的任由煙塵包裹,而尼貝早一步登上了石柱,手攀在石柱上的刻痕凹陷處,一隻腳蹬住柱子,整個人半掛在上麵向下俯視著。他現在腦子裏仍有些被震後的空白,但也顧不了許多。

下方正一片迷蒙間,一團黑影“嗖——”地從煙塵裏衝出來,直奔尼貝。後者瞳孔猛地一縮,從袖子裏牽出一條纖細的銀絲,在蹬腿離開石柱的同時一甩手纏在柱子上,然後借力在空中畫了個半圓,把自己甩上另一根柱子。

這邊亞少突襲不成,橫蹲到柱子上,兩手垂著,絲毫不惱,臉上還掛著妖冶的笑,瞬息之間便蹬了出去,直追尼貝,沒給他片刻喘息。尼貝像是適應不了亞少的快攻似的,不停地在石柱間穿梭躲閃,從這根柱子上甩出來,立刻盤上另一根柱子,亞少一直緊隨其後。

終於,當尼貝的銀絲纏住邊緣的一根柱子將他甩了個圈時,亞少從他身後穿出來,沒能跟上他的急轉,雙腳一頓停在了石牆上。尼貝見總算甩開了亞少,心裏鬆了口氣,不停地在石柱間牽絲引線也是很費體力的。但他還沒得到休息,三隻飛羽便迎麵來了。

正驚詫間,那三隻飛羽已經到了麵前。尼貝忙鬆了手在半空後仰,卻仍躲閃不及,讓它們貼麵穿發而過,在俊美的臉上留下一道細長的切口,湛出些血來。來不及多想,亞少已經近身攻了上來,出於本能地,尼貝接了他一記手刀,然後被反推出五米,堪堪停在自己牽出的絲上,微一晃穩住身形。

他抬手用拇指抹了抹臉上的傷口,沒多在意。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是極強的,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那條細長的切口在他抹過之後就愈合了,但他沒想到會是自己先負傷。

尼貝看著同樣落在銀絲上的亞少,眼神陰鬱。後者看著他的傷口愈合,眼裏一亮。亞少這是興奮了,他突然想看看要什麼程度的傷才能讓吸血鬼的自愈能力癱瘓。

“怎麼,不躲了?”亞少手裏又出現幾支聖羽,執在指間隨時都能擲出的樣子。

尼貝聞言也不計較他的譏諷,輕哼出聲,“來比比誰快吧。”

話音剛落,尼貝就有了動作,先發製人地衝向亞少,身形一晃來到亞少麵前,踩在半空的絲線上和他纏鬥起來。然而,正如辛格威斯所說,亞少不適合近身格鬥。他一側身躲過正對著自己胸口的一記手刀,卻讓那擊重傷落在了肩上,衣服被切開,瞬間染血。

亞少一旋身落到旁邊兩腳寬的石牆上,尼貝倒沒追來,而是向遠處掠去。亞少捂了捂傷得挺重的肩頭,盯著尼貝的背影扯嘴一笑。

他不再上柱,轉而在石牆上奔走,一邊不停地向在石柱間留下閃影的尼貝擲出聖羽,兩邊的移動速度都極快。但是尼貝的速度似乎更快一籌,亞少在移動中並不能準確定位,所以未能擊中他。

於是轉換了策略,不再瞄準尼貝,而是以尼貝短時間內移動的小幅範圍為中心,加快自己的移動速度,並不間斷地擲出聖羽形成螺旋式的包圍圈。隻見亞少在尼貝牽絲的空隙“刷——”地瞬移了一圈,白色的聖羽隨著他的動作從右手流出,琴鍵似的在空中排列成螺旋圈直奔尼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