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賣於青樓(1 / 2)

不管此時商晴心中何等憤怒,她依然改變不了被帶走的命運。她和商玥混在奴仆中,跟著一行將士前往未知的司奴坊。她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心裏由抱著期望,覺得即使不是小姐,作為仆人也可以好生活著。她拉著商玥,盼望著通過她們的自食其力可以有一份不錯的生活。商玥迷茫著,仍由商晴拉著,雙眼依舊空洞無神。是啊,前一刻還在為入宮準備的自己,前一刻還在與姐妹嬉笑的自己,前一刻還是名門閨秀的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官奴。官奴不比普通奴仆,他們地位更低賤、工作更辛苦,他們多數是玩物、苦工,更重要的是一日為奴,終身為奴,沒有恩準,死也擺脫不了奴隸的身份。商玥完全看不到前途的希望。

一行人在雨夜裏蹣跚前進,很久以後,隊伍才在一個角落慢慢停了下來。這是城郊的一角,平時來往的人倒也不少,因著有些官奴在這裏賣藝,周邊商鋪生意還算是不錯。隻見領隊的將士在一扇大鐵門前,用力敲了敲。“哪個混賬啊,這大半夜的,不知道人還要休息啊。”隻見門那頭的人不耐煩地罵道。吱一聲,門開了,一個佝僂的男人探身出來,“呀,居然是官爺,呸,我這張臭嘴,該死該死,官爺您這是辦公務呐?您稍等片刻,我去叫王嬤嬤。”將士似乎知道這人的脾氣,便急忙讓他去了。那佝僂男人忙急匆匆地向裏趕去,不一會兒帶回一粗腰婦人。那婦人不知歲數幾何,隻見臉上褶皺甚多,薄唇下拉著,法令紋極深,顴骨高突,一看就是不好相與之人。將士與婦人談了一會兒,便押著這一行人向那門內走去。等人進幹淨了,那佝僂男人便又砰地一聲,關上大鐵門。唉,侯門深深庭似海,眾人去兮不複還。

入了門,眾人走到一寬大明亮的大堂裏,這裏早已站了幾十個粗腰婆子,以及一些侍衛。王嬤嬤看著這一群人,讓那些婆子為這些人登記名冊,又發下衣物,便將她們按身份分成幾個大組,遣進兩個大屋子裏。這一百來號人擠在兩間五十平米大的房子裏,在嬤嬤的指引下,用發下的被褥鋪地上,頂肩接踵,換了衣物便倒頭睡了。隻有平日裏被伺候的小姐太太們睡不著,但時間長了,她們也睡下了。沒過多久,一群婆子便開門進來,用大嗓門叫著起床,想賴床的便一盆水下去潑醒。一個早上,好幾十人的被子便濕透了。婆子們督促著這些人收拾好被褥,便帶著她們帶到一個荒涼的泥地上。由於昨晚的大雨,這地又髒又軟,十分不好走。商晴注意著,沒有弄髒自己的衣服,但其他人弄髒的便不少了。好些走得慢的直接被婆子推了一把,摔了一身泥。大家看見後,便也不管幹淨不幹淨,直接跟上婆子們的腳步,就連商晴走到最後也一腿泥。

一個婆子站在大家麵前訓斥了兩句,大意是不要想著從前的錦衣玉食,犯了罪就要勞動改造。然後便發下任務,讓其他婆子領著眾人各自忙活去了。商晴與商玥分到一組,大概是因為她們曾經是小姐,那婆子看她們極為不順眼,一直罵罵咧咧。帶著她們領了抹布、水桶等清潔用具,便讓她們打掃幾條走廊,告誡她們做不完不能吃飯,便一扭一扭地走了。商晴和商玥看著好幾十米的一條走廊,頓時一陣絕望。商玥從昨晚以後一直沒有回過神來,聽著婆子的辱罵,此時看見這麼大量的活兒,心裏再也承受不住,委屈地哭了。商晴也想哭,不過更多的是憤怒。她拉著商玥打了水,浸濕了帕子開始清潔走廊。

商晴以前和姥姥一起住時,家務活倒也沒少幹。這個時候幹起來,雖然有些勞累,但也沒有特別吃力。但商玥一直當著小姐,無論從心理上還是身體上,都不適應這樣的活兒。沒清潔幾米,她便喘起粗氣,淚水更是多了。商晴看著商玥這樣,便讓她一邊洗洗抹布,自己蹲在地上擦地。雖說商晴做過,但她這幅身子確是正宗的小姐身子。不一會兒她也腰酸背痛起來,兩條腿站著也直哆嗦。倆姐妹直到中午也沒有清潔完一條走廊,所以當那婆子來看時,便直罵她倆偷懶,免了她們的午飯。倆姐妹昨晚沒休息好,上午又幹了那麼重的活,早就餓得沒有力氣。這時聽見婆子這麼說,商晴肚子裏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怒氣衝衝地看著那婆子,說道:“第一次幹活,你就要我們倆人收拾這麼長的走廊,這怎麼可能完成!你厲害你給我們做示範啊!居然隻幹活不吃飯,到底有沒有天理了!你還有沒有王法了!”那婆子被嗆了幾句,頓時更加憤怒了,她大步上前,一下子扇了商晴幾耳光,商玥亦不能幸免。商晴本就因穿越之事十分痛恨這沒有人權的社會,幾番刺激下,她也紅了眼,跟婆子掐了起來。但她哪是那粗腰婆子的對手啊,不僅沒打到,反而被婆子一腳踢倒在地。婆子狠著勁捏她腰腹周圍的軟肉,還不時踹上幾腳。婆子也聰明,除了那幾巴掌,剩下的全往商晴身上招呼。幾腳下來,商晴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商玥被扇後,看見商晴與婆子扭打一起,想去幫忙,被婆子連帶踹了。看著商晴沒有了招架之力,那婆子也知道事不能鬧大,便罵了幾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