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帶給葉純陽的卻是無比的震驚。
麵前這張絕美俏麗的臉,他記憶尤深,本以為此生不會再有交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入宣王府,之後被她以神秘身份邀請,再到如今見得廬山真麵目,竟是此番情景。
眼前之人,赫然是大半年前在天陽城向他出售寒鐵丹爐,並贈送一塊神秘鐵片的少女。
這一刻,葉純陽隻覺人生充滿戲劇,讓他啼笑皆非。
原來這位神秘少女就是宣陽公主,難怪在賣寶大會時他隱隱感覺對方熟悉,在他祭出囚龍古旗對抗李宏之時,對方又如此激動,現在一切也都說得通了,可笑他卻一直沒有察覺。
而在他震驚之時,宣陽公主同樣驚愕的看著他,然後轉成了驚喜之色。
“前輩……你還活著?”
宣陽公主不敢相信,當時漩渦爆炸如此之強,連正魔兩道的築基修士都損傷不少,此刻他竟安然無恙的出現,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位“前輩”是否真的隻是煉氣修士,難不成是哪位隱世大能隱藏了修為?
但此念一出,她很快又否定下來。
在天脈寶庫中,這位鬼麵人前輩也難以抵擋李宏的壓迫,修為確實在煉氣期無疑,能在漩渦爆炸中毫發無損的走出來,實在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葉純陽心中古怪,顯然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
旋即他冷笑,道:“怎麼?公主似乎很希望我死?”
宣陽公主麵色一滯,有些委屈的道:“前輩何出此言,這三個月來,宣陽未曾停止尋找前輩,如今前輩能安然出來,宣陽自然是萬分高興的。”
“是麼?”
葉純陽微微一笑,眼神漠然,但對方卻沒有躲閃,眼眸始終清澈,倒是他心裏有些異樣,想起了那夜在密林中的旖旎,那火熱的香吻仿佛發生在昨日。
但他不會顯露什麼,雖與此女有些淵源,但畢竟有兩名道界弟子葬生在他手上,此事若傳了出去,他今後的日子可沒那麼逍遙了。
葉純陽內心泛起殺意。
可是在他看著宣陽公主那雙清澈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在天陽城相見時的柔弱,讓他心中的殺意,不知不覺消減了下來。
究竟是什麼,讓一個原本柔弱的女子,變成如今這般城府?
多半還是因為那一夜的遭遇吧!
葉純陽苦笑,殺意漸漸退去,眼前此位是他第一個親密接觸的女子,對其始終有種朦朧不清的情緒,也因此他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並沒有將此事透露,否則這段時間道界隻怕早已找上門來。
不過為了消除對方的懷疑,葉純陽還是保持一副高深莫測的冷漠,道:“你能有此想法最好,如今你已成功坐上女皇之位,你我之間的交易可還記得?”
“宣陽自然不敢忘記!”宣陽公主忙道。
她一拍乾坤袋,一支通體琉璃,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外表精致的毛筆顯現出來,此外還有一遝金黃色的符紙,足有上百張。
葉純陽心思一動,毫不客氣的隔空攝取過來,如今雖然修為晉升,但修煉之中符籙必不可少,而且他對煉符一道也極有興趣,眼下萬事俱備,待回到淩雲宗後便可閉關修行。
“多謝公主慷慨,在下告辭。”
道了一聲,葉純陽轉身便要離去。
“前輩且留步!”
一道輕柔的聲音,喚住了他的腳步。
“公主還有何事?”
葉純陽目無表情,隱藏下自己內心的波動。
宣陽公主躊躇著,片刻後,她抿了抿唇,上前道:“敢問前輩,半年前一個夜晚,可曾去過天陽城西北處的密林?”
聞聲,葉純陽心中微微跳動,漠然搖頭道:“我並不知道你所說的天陽城是什麼地方,更沒去過什麼西北密林。”
“真的是這樣嗎?”宣陽公主笑笑,似有幾分自嘲。
但她並未死心,接著追問道:“那不知前輩在寶庫中施展的古旗又是從何處得來?”
“哦,你是說囚龍古旗?告訴你也無妨,此旗我偶然斬殺了一名散修後得到,不知此旗與公主有什麼淵源?”
葉純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直接來了個死無對證,斷了對方糾纏的念頭。
“散修?死了嗎?”宣陽公主眸光一暗。
但隱隱的,她捕捉到了什麼,抬頭直視著葉純陽,眸子中泛起霧氣。
葉純陽心底閃過複雜,知曉對方顯然並不相信自己所言,於是也不想再過多糾纏了,禦起法器便飛向夜空。
對於此女,他的確存有好感,但他一心求道,加上來自蘇雪鳶的壓力,他無心於兒女情長,更不想有任何羈絆,紅塵俗事,便讓它隨風去吧!
“如此狡辯,不正是欲蓋彌彰嗎?如今囚龍古旗在你手中,那出手之人不是又會是誰?鬼麵人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