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陽心情迅速的往下沉,苦苦隱瞞數年,便是為了避過蘇雪鳶的視線,暗中提升自己,如今卻意外曝光,隻怕要災禍臨頭了。
他餘光環顧,發現各派高手均眼神不善,明顯對他抱有敵意。
神霄閣被人冒充門下弟子,勢必也要拿他做個交代。
浮靈島、馭獸山、乾元門這幾派在廣陵洞府內也與他均有過節。
一瞬間,他舉世皆敵!
葉純陽心中陰沉不定,現在大部分人都想要他死。
而今在蘇雪鳶麵前暴露,若是反抗,她勢必對自己采取強硬手段。
相反,若是虛以委蛇,說不定蘇雪鳶因培養他做爐鼎的目的,而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落入他人手中,間接成了他的保護傘。
一動不如一靜,於是他如以往在淩雲宗時的憨直,抱拳道:“蘇師叔別來無恙,純陽這廂有禮了。”
蘇雪鳶微微顰眉,若這小子動手反抗,她會毫不猶豫出手擒拿,如此耿直,反倒讓她驚疑了。
此時,她看著葉純陽,仿佛還是當初自己帶進宗門的那個凡人少年。
“葉純陽,想不到你竟早已築基,卻深藏不露,連我都被你瞞過去了。”
她目中帶著深邃,語氣冷得徹骨,卻又帶有幾分莫名的意味。
葉純陽的修為大出她的意料,明明已經築基,卻故意隱瞞,如此行徑猶如欲蓋彌彰,動機叫人懷疑。
“師叔何出此言,純陽也是在不久前才築基成功,而後聽到廣陵洞府乃上古仙人遺跡,有不世出的寶藏,好奇之下,便暫借神霄閣方道友的名義,進入洞府一探。”
葉純陽一副滿臉雲霧的樣子,而且“方道友”這個稱呼叫得真是太好了!直叫人以為他與方境乃是多年至交,對方的身份隻不過是借來用用,無傷大雅!
“是麼?”蘇雪鳶冷笑起來,“滿足好奇之心,卻得了廣陵子的坐騎為靈寵,更險些得到先天靈丹,葉純陽,你這好奇心所得不少呢。”
聽聞這話中的針鋒相對,葉純陽內心一寒,連連傻笑道:“哪裏哪裏,師侄不過是僥幸些罷了,那先天靈丹後來不也是在洞府倒塌中消失了麼?”
蘇雪鳶靜靜看著葉純陽,冷漠的眼神仿佛要將他內心看穿。
她正待開口,忽然一旁傳來怒斥聲。
“呔!小子膽大包天,滿口胡言!方境乃我派外執長老,你既是冒他的名,那真的方境現在何處?快如實道來!否則我神霄閣定把你身首異處!”
神霄閣一位法力期主事言辭俱厲,隱隱向葉純陽逼來。
他可不信這小子一番花言巧語,若是此子別無目的,又怎會這般神秘?
葉純陽眉尖一凝。
方境那心術不正的采花妖道早已被他砍了,他們若想找,怕也隻能上西天極樂去找了。
與此同時,一旁又有聲音傳來:“此前,魔道以赤血令破壞洞府靈陣之時,此子身上同時現出一枚,此番他冒名進入廣陵洞府,隻怕是魔道奸細,欲顛覆我正教。”
此言一出,各派高手麵色凜然。
原先部分抱以觀望之人聞聲後,眼中均露出寒意,形包圍之勢,隱隱將葉純陽圈禁在內。
葉純陽袖中雙拳微微握緊。
今日,莫非在劫難逃?
在眾人緊逼之後,洛傾城倒停止了出手。
此女屹在原地在平靜注視著他,心性讓人難以捉摸。
見此,葉純陽更暗中防備,包括洛傾城在內,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他可不敢保證洛傾城這反複無常的女人,會不會再對自己出手。
氣氛異常凝重。
另一處,玉雲居士跟著那位主事步步緊逼,目光帶著仇怨,卻或有幾分搖擺不定的複雜之情。
他抬頭凝視著葉純陽,有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一個字沒有說出。
在環視所有人後,葉純陽目光則被一個清純少女吸引。
是曾經被他脅迫的那位馭獸山的少女雲兮。
她微微垂著頭,並非跟隨門中長輩上前,隻是在遠處遙望著他,似有些話想說,卻又怯弱不敢開口。
也許是因為曾經那點恩惠,隻有她並不是那麼希望自己死吧……
葉純陽心中自嘲,事到如今,他又有何話說?
望著周圍眾人,他心情陰沉到極點。
在場有正道七位法力期主事,築基後期弟子不下十位,如此壓力之下,恐怕蘇雪鳶也保不住他!
葉純陽暗自咬牙,絕不甘心受戮於此!
正待他苦思脫身之計時,蘇雪鳶忽然直麵眾人,幽幽開口道:“諸位,葉純陽乃淩雲宗弟子,更是雪鳶蘇家之人,不想他竟墜入魔道,雪鳶難辭其咎,願將其領回宗門受罰。”
話音正落,葉純陽突覺有若抽筋拔骨之痛,全身靈力皆被封鎖。
竟是蘇雪鳶催動了禁神咒,將他製住。
葉純陽臉上痛苦,內心更是冰涼到了極致,原先若有一線生機,如今卻已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