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陽看了看那名銀紗老者,很快明白了對方為何作此表情,多半是他們在此浸淫數月不得成果,自己卻言道能修複此陣的原因。
此人修為也在築基後期,麵相卻頗顯凶惡,在其一番譏笑後,身邊幾人也一致看來,望著葉純陽的目光明顯帶著質疑。
沐靈兒輕蹙秀眉,似對幾人的排擠略有反感,卻也不反對,原地靜立著饒有興趣的看著葉純陽。
畢竟這座傳送陣是她們沐家先人所留,以先輩之人的高超修為,所布之陣絕非當今之人可以修複,便是她這位深得沐家真傳的天之驕女也感到十分棘手,這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圓臉青年似乎頗有自信的樣子,她倒是很想看看對方究竟有什麼本事?
莫問仙微笑的站在一旁,顯然也與沐靈兒相同的看法。
將眾人各不相同的表情一一收進眼裏,葉純陽麵不改色,而是仔細感知著傳送陣的缺損之處。
大約一刻鍾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古怪,隨後麵帶異色的收回神識。
此陣雖是破損,但比起當年西山嶺下的殘缺傳送陣更簡單許多,隻需齊集數種靈石和材料便可修複。
他心中不免一喜,此陣修複越快,他越能早些趕往北脈,畢竟在此處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雖然傳聞化血門早已滅亡,但也不敢保證那幾個法力期的老魔是否有別的手段逃脫浩劫,若被他們尋上門來,恐怕就是他的末日了。
“李道友,不知此子是何來路?以前似乎未曾見過,莫非他真能修好傳送陣?”銀紗老者身旁一位黑臉中年神色怪異。
“區區黃口小兒,多半是看中沐家的資源,想來渾水摸魚罷了,我等可是在陣術一道浸淫多年的資深陣法師,辛苦數月都不能修好此陣,若憑他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就能將法陣修好,我等幾人豈不白活於世?”
銀紗老者不屑的看了一眼葉純陽,又接著道:“諸位道友等著看吧,待會兒他要是道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用他自己離開,我李某人也會送他一程的。”
聽得此話,幾位陣法師皆是一哄而笑,看待葉純陽的目光充滿趣味。
在此辛苦修複法陣數月,日子正枯燥得很,有一個跳梁小醜來調劑一下也是不錯的。
沐靈兒看了一眼竊竊私語的幾人,又看了看兀自沉思的葉純陽,走上前來問道:“如何?葉道友可參悟出什麼玄機了麼?此陣究竟因何受損?道友是否能修複?”
雖然對這位其貌不揚的青年帶有質疑,沐靈兒卻也十分希望能修好此陣,畢竟在北脈沐家的總部之中正有一項重要任務等她卻完成,絕不可在此繼續耽擱了。
這時葉純陽已收回神識,沉吟片刻後,道:“恕在下直言,此陣其實受損不大,隻是因其中幾項穩固法陣的脈絡與靈石曆經常年累月而有所缺陷,隻消補齊完整,此陣便可再次啟用。”
“如此簡單?”沐靈兒一怔。
在場也為之一靜。
那幾位陣法師麵麵相覷,彼此間互視一眼,臉上皆有錯愕之情。
葉純陽麵色不改,道:“正是如此。”
然而,當此言落下,忽然聽到一旁傳來幾道古怪的冷笑聲,那銀紗老者站了出來,對葉純陽報以鄙視,道:“小子信口開河,若真如你說的如此簡單,我等在此浸淫數月為何不能發現?莫非你以為沐家是那些不入流的勢力,任由你渾水摸魚?”
銀紗老者咧嘴冷笑,向沐靈兒道:“靈兒小姐莫聽此人滿嘴胡言亂語,老夫認為此子不過是想在沐家混得些許好處罷了,不若讓老夫就此把他扔出去,免得日後人人效仿,有損沐家顏麵。”
葉純陽冷笑不予理會,暗道爾等區區神識,如何感知得到確切破損之處。
事實上此陣損壞之處確實隱晦,若非他神識過人,隻怕也難以發覺,如此棘手的問題,這些陣法師自是忙碌數月也摸不到精妙之處。
沐靈兒秀眉輕蹙,對葉純陽同樣報以懷疑。
以沐靈兒陣術的修為,自認可以布置無上級的法陣,如此能力在同輩之中不說頂尖,卻也是出類拔萃,鮮有人及,然而她對此陣早已感知了不下十遍,卻始終辨認不出何處出了問題,她不信葉純陽僅用了短短一刻鍾的時間便可找出法陣破損的原因,並如此肯定的可以修複。
凝眉望著葉純陽,她遲疑良久,仍是帶著質疑的問道:“道友此言是否是真?”
“自然當真。”葉純陽道。
對於沐靈兒此問,銀紗老者等人暗自皺眉,莫非自家小姐真相信了此人的鬼話不成?
且不說那小子是否在信口雌黃,便是他真的有修複此陣的能力,到時他們這幾張老臉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