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府是武林世家,府第大如城堡,上下數千人,算得上周國頂尖大戶。
未免被那位修仙者察覺,葉純陽入府之後並未放出神識。
一路上他曾幾次探聽原青衣與陳總管的對話,雖不知那位修仙者修為如何,但依稀可以判斷出此人似乎並非正道中人,不過究竟此人底細如何,還需見到其人方可判斷。
於是他靜待不動。
不多時,院內便走來一行人,前首是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約有三十來歲,麵白無須,手拿拂塵,頗有方外之人的氣度。
身後跟著一眾少男少女,男子神色敬仰,女子則似有意無意的緊挨此位,仿佛得到對方的青睞將是她們莫大的榮幸。
然而瞧得此人,葉純陽卻不免一愣,心中大生古怪。
這人修為不高,僅有煉氣十層而已,而且資質甚差,與他預想中的陸地神仙大有差距。
如此葉純陽倒也放心了,看來此人是知道自己此生築基無望,是以來到凡間混跡度日,享受紅塵中的榮華富貴。
如此修仙之士已然失了仙心,終生無法進步了。
隻要原家之內並無修仙高手,接下來的日子便在此暫避風頭,不會有人打擾到他。
“青衣拜見肅風上仙。”
瞧得道袍男子走來,原青衣長身一揖,顯是對此人敬仰至極。
“免禮免禮,本上仙得知你回來,便前來看看。”
道袍男子和顏笑道,急忙上前扶起原青衣,雖然隱藏極好,眼裏的狂熱卻瞞不過葉純陽。
見狀,葉純陽心裏更是冷笑不已。
此人不過是個在凡間作威作福的好色之徒,構不成半點威脅。
隻是見到一眾凡人對此位“上仙”如此敬畏,葉純陽深感無言。
看來凡人對修仙界所知有限,以為能施些低級法術的煉氣修士便是無比高大了,豈知真正的陸地神仙怕不是有結丹成嬰之能。
於此葉純陽也無心多管,跟隨原家隊伍來到此處,他不過是想暫借一處安靜之處躲避追殺罷了,旁人如何與他又有何幹係。
而看到“上仙”對自己如此重視,原青衣頓時受寵若驚,連忙施禮道:“青衣惶恐,怎敢勞動上仙大駕,我等凡夫俗子,理應登門見禮才是。”
又而續道:“此番青衣不負上仙所望,在北脈深山中采得‘靈清草”三株,往後數日恐怕又要勞煩上仙為家父煉丹醫治了。”
聽得此話,“上仙”眼神有些閃爍,但很快隱去,朗聲笑道:“不急不急,開爐煉丹,需得選上黃道吉日,秉承天時地利方可成功,原家主臥病多年,要想根治絕非易事,如今既得靈草,本上仙自當好好研究一番。”
原青衣心中微微一怔,父親的病痛纏身已有多年,她自是希望此位“上仙”能盡快煉丹為其醫治,然則對方言辭閃爍,似有推脫之意,這便讓她有些不解了。
她眸子中掠過幾分焦急,但“上仙”乃是方外高人,自己如何能逼迫對方,當下隻得抱歉:“是青衣太過心急了,若有冒犯上仙之處,還請上仙海涵。”
接著,她又命陳總管取來靈草,道:“靈草在此,還請上仙收下,為家父煉丹之事便有勞上仙了。”
“上仙”看了看那諸靈草,目光略有異色。
他卻不多看一眼,迅速收入乾坤袋後作高深狀:“本仙既然答應為家主醫治,自然不會食言,你盡管放心便是。”
原青衣聞言自是麵露喜色,連連稱謝。
然而此位“上仙”接過靈草後更是神色古怪,心中似有不為人知之事。
看著這一“仙”一凡,葉純陽摸了摸鼻子,暗笑不已。
方才見“上仙”神情閃爍,微一推算便知對方所想。
“靈清草”雖非品質絕佳,卻也需要百年靈氣才可生長,憑這位“上仙”煉氣期的修為如何能煉製。
事實正如他所猜測的一般,此位“上仙”如今可是暗暗叫苦,當初聽得原家主疾病纏身,他本以為憑著自己一些修仙法門定能手到病除,從此享受原家供奉。
豈知原家主此疾生得怪異,竟讓他束手無策,卻又舍不得原家的榮華富貴,於是用了些法術為原家主壓製病情,再以幾枚固本培元的丹藥調養。
原家上下見家主果然不再複發,一時對他推崇不已。
但他心中知曉,若原家主始終無法複原,他這位“上仙”便要失去人心。
原本他也想過要不直接以武力奪過原家,不過像他這種修為止步於此,又沒什麼世俗經曆的修仙者,原本就不善打理凡人的家族瑣事,隻想做個供奉享享清福。
為了清閑的多享受幾年榮華富貴,他心生一計,提出若要根治家主疾病,需入北脈深山尋得百年靈清草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