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坊。
這是距離懸空城數百裏外的一座小型坊市,不僅修仙者常來,其中更有一些凡人在此做活,替修仙者打理商鋪或者酒樓跑堂之類。
不過臨近懸空城,這個位置實在尷尬,往日裏修士都往懸空城彙集,甚少來到此處,許多商鋪人氣凋零,呈現門可羅雀之景。
迎仙樓便是其中之一。
此家酒樓名字起得極好,“迎仙”“迎仙”,但凡修仙者聽到此名,虛榮心作祟之下總會好奇往裏瞧一瞧,可惜這小坊市裏實在人煙稀少,縱是有人在此落足,最終也會因向往懸空城的物產豐富而離開,是以這迎仙樓往日人氣實在少得可憐。
但今日此處卻不太一樣,此刻,酒樓內店小二來回穿梭,東麵招呼,西麵附和,忙得不亦樂乎,乍一看去,樓內竟擠滿了人,無一空席。
而今日來到此處之人大多氣息雄渾,最低也是煉氣八層左右,甚至更高階的修士已修成法力,可謂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正午時分,店中忽然來了三名顧客。
一人光膀赤足頭戴鬥笠。
一人身披花紋袈裟,頭上點有戒疤,是個和尚,但此人看起來有些獐頭鼠目,神色略有猥瑣。
最後一人則是一個中年道士,手拿拂塵,衣袂飄飄,長相也還算得英俊。
“三位貴客快請進,不知諸位是打尖還是住店?本店今日雖廳堂已滿,上好的客房卻還有幾間的。”
見這三人到來,店小二急忙嬉笑迎來,畢恭畢敬的將對方請進酒樓內。
三人入店一看,隻見人滿爆棚,處處均有店客,皆是微一皺眉,露出陰鬱之色。
“諸位道友,此處酒樓已滿,不若我們換個地方?”走在前頭的光膀漢子看了看後向身旁二人道。
那花和尚聞言也看了一眼殿內,隨後微微點頭,讚同此人的說法。
見狀,光膀漢子則看向那位道士,問道:“肅風道友以為如何?”
中年道士神色不動,微掃四周一眼,搖搖頭道:“這一路走來許多坊市客棧酒樓均已住滿,我看不如就在此處暫且渡過兩日吧。”
說完此話,道士從袖中取出幾枚靈石丟給小二,說道:“為我們準備三間廂房,再送來一桌好酒菜,一應費用全由貧道承擔了。”
小兒眼睛一亮,忙將三人領上樓去。
那花和尚摸了摸光亮的腦袋,哈哈笑道:“肅風道友如此豪爽,我等怎好意思讓道友破費。”
道士頗是不以為然,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這小小住店的費用,貧道還是出得起的,無戒大師不必如此客氣。”
“肅風道友不愧是灑脫之人,此行能與道友結交實乃我三人之榮幸。”
那對光膀兄弟也朗笑出聲,附言巴結道。
道士揮揮拂塵,笑而不語。
“幾位貴客且在房中稍待,酒菜馬上送來。”
小二將眾人領至廂房,笑嘻嘻的道了一聲後恭敬離去。
三人也不介懷,便在房中靜坐下來。
那光膀漢子摘下鬥笠,兀自倒了一杯茶後抹了抹額頭的上的汗跡,憤憤不平道:“奶奶的,商家交易會將至,懸空城內人滿為患,咱們來得稍晚些許,連這附近坊市的酒樓都已住滿了,害得小爺四處奔波,真是可惡至極。”
“鄒道友所言極是,早知道咱們應該提前些日子才是,說不定這幾日懸空城內已有許多修士私下進行換寶了,咱們可算錯過了一些時機。”花和尚道。
鄒姓大漢聞此更是懊惱,隻得以茶排解。
這時他看向前麵那位一言不發的“肅風道長”,笑道:“話說此次交易會規模甚大,共有數十個商家與門派聯手舉辦,出現的重寶必然不少,不知道友此次想在會上換些什麼寶物?”
花和尚一並看來,亦是麵露奇色,“道長一路走來不驕不躁,對交易會前修士私下交流也不甚關注,想來道友已有了瞧準的寶物,不妨與我二人說道說道,興許能為你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道士聽聞此話,目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隱去,旋即輕笑一聲,道:“在下哪有甚麼瞧上的寶物,此番前來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交易會雖是重寶諸多,卻也代價不菲,想在其中淘得寶物可得有足夠的身家才行,在下自認沒這等實力的。”
這道士扮相的“肅風道長”,自然就是葉純陽。
數日前,他在外山修行,推算時日後知曉明日便是交易會舉行之期,遂喬裝到此,正巧路上遇到此二人,便偽裝身份與其同行。
光膀漢子名叫鄒鵬,而那位大和尚的法號甚是有趣,名叫“無戒”。
無戒無戒,無事可戒,葉純陽這幾日可是見識了此位大師的心性,酒肉美女一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