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麵露怒意。
千盈如此作為,顯然是把他當做擋箭牌了,今後恐怕會有麻煩接踵而至。他雖不怕麻煩,卻不想平白無故的惹來麻煩。
看到他臉上的不悅,千盈身子顫了顫,嬌羞而又驚懼。
但是她想了想後,咬牙堅定道:“千盈知道此事會為師叔帶來困擾,但師叔於千盈有救命之恩,千盈絕不敢有非分之想的,此番前來便是想向師叔請罪的。”
她緊抿著唇,心中忐忑不安。
誅仙台上的出手相救,靜瓊山的力挽狂瀾,過去這種種早已千盈的心裏不知不覺印上了葉純陽的身影。
雖然他長得不算英俊,性格也有些孤僻,單憑外貌而言,修仙界有許多比他更出色的青年才俊,但他的身影卻像一顆綠芽,悄悄在千盈心中成長,越想抹去,便越深刻。
雖然知道對方或許不會收納自己,千盈卻隱隱希望這侍妾之言能成真。
但是對方始終一言不發,沉默的樣子愈發讓她心中難安。
直到她實在壓抑得將要無法呼吸的時候,才聽到葉純陽淡淡的聲音:“那個向你提親的家族實力如何?”
千盈聞言有些茫然,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但遲疑了片刻後還是說道:“是一個三流家族,比我的家族實力更強一些。”
千盈出身並不高,家族在三流實力中隻能排在末尾,有關她的背景,葉純陽也曾偶爾聽說過。
三流家族中不乏法力中後期的高手,千盈拒絕對方,並明言要嫁於他做侍妾,對方必定因此嫉恨上他了。
葉純陽對此深感鬱悶。
以他如今的實力,倒也不懼一些三流勢力,但他一心求道,不願被俗事所累,對千盈此舉多少也有些不滿的。
“你真的想做我的侍妾?”他看了千盈一眼,麵無表情道。
千盈怔了怔。
“我……”她櫻唇輕啟,顯得局促不安。
其實在做此決定之前,她已無數遍問過自己,心裏早已有了定論,然而此時當葉純陽真正問出口時,她卻不知如何作答了。
葉純陽沒等千盈開口,淡淡說道:“我修成法力不過三年有餘,外界便傳我奪人姻緣,他們勢必認為我蠻橫無理,此刻在他們眼中,我葉某恐怕已經成了張揚跋扈的卑鄙小人,今後還不知會惹上多少麻煩。”
千盈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隻能垂首不語。
她自然知道此舉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麻煩,可讓她作為家族的工具,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她是斷然不願的。
奈何那求親的家族實力強大,非她所能招惹,而宗門又不會幹涉弟子間的婚嫁之事,尤其是如她這般家族恩怨,更不會插手多管,情急之下她隻好出此下策。
她雙手不自禁的糾結在一起,俏臉變得蒼白,緊咬的唇仿佛蔓出了血絲,以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千盈除此下策也僅是權宜之計,萬不敢勉強師叔的,師叔若不願收納千盈,隻需給千盈一紙休書便是了。”
望著葉純陽,她眼眶微紅,神情有些哀怨。
當決定先斬後奏的時候,千盈已經賭上了自己的名聲,若今日被葉純陽拒之門外,她將名聲盡毀。
此時,葉純陽微蹙雙眉,麵色漠然:“你既是在和親的情況下告知對方做我的侍妾,此時我若休了你,他們豈非以為我葉某人是軟弱無能之輩?”
如今的他已非從前那個微弱的築基修士,以前實力尚小,遇事隻能隱忍,現在他卻是擁有數百年壽命的法力修士,某些原則上的問題決不可退讓半步。
若在此事退讓,旁人定以為他懼了那方求親的家族,到時所有人都以為他軟弱可欺,今後如何再修仙界立足?
“那師叔想如何處置千盈?”
千盈輕咬櫻唇,其實今日結果她早已料到,來此之前,她已做好了任憑對方處置的準備。
瞧見這素來堅強的女子竟也有如此幽怨的時候,葉純陽不禁啞然,但此事已觸及他的底線,斷不能容忍的。
眼下天奇門上下都知道他將要納千盈為妾,無論誰反悔對另一方都沒有好處。
尤其是他剛剛修成法力不久,更是需要豎立威信的時候,豈能讓外人以為他任人可欺。
哼了一聲,葉純陽淡漠道:“因為你的擅作主張,讓我很被動,不過眼下既然你已經讓玄機師兄昭告同門,那即日起便可以搬入我的府中了。”
千盈聞言一怔。
她抬頭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很好看,但此時卻充滿了驚詫。
驚訝過後,千盈不禁倒吸了一口氣,不信的反問道:“師叔的意思……是要納千盈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