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微的不適後,葉純陽便出現在了傳送陣的另一端。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霧障,籠罩之廣,一眼望不到盡頭。如此情景他已經曆過一次,正是通往內層的霧海。
與他一同走出傳送陣的另有幾名修士,均是修成法力的高手。不過這些人明顯來自各地,相互間並不熟識,因此在出陣之後各自警惕的望了一眼便分散離開。
葉純陽並未在意這些人,不過他也不想與旁人有所交集,於是出陣後也獨自往另一處方向飛去。
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後,他在霧海外圍停了下來,此時天色漸暗,很快就要入夜,霧海中更顯得深沉壓抑,單憑目力根本無法探清方向,就連神識也無法穿透十米之外。
上次毫無準備,葉純陽險些迷失在此處,如今自不會再盲目亂闖。
放出神識在四周探查片刻,確定附近無人後,葉純陽單手往靈獸袋一抹,隻見白光閃爍,一頭渾身毛絨絨的小獸顯現出來,正是貔貅。
“能否順利抵達內層全看你了。”葉純陽喃喃輕語一聲,一催禦靈訣,貔貅瞳中立即閃爍出青綠色的光芒,冷銳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障。
此獸刨了刨蹄子,低吼一聲後募然向霧海衝去。
葉純陽與其心神相連,自是毫不遲疑。
一入霧海之中,便如走在虛無的蟲洞,視線全被蒙蒙灰霧遮掩,除了前麵一點微光之外全無半點方向感,迷茫、驚慌、恐懼、無助等種種負麵情緒不由自主的在心裏滋生,讓人萌生退意。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葉純陽自然不再受此影響,專心跟隨貔貅前進。
不過這霧海之中無法騰雲飛行,步行之下行進的速度無疑慢了許多,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在葉純陽定力非凡,此番便隻當做一場修行了。
貔貅走在前處,雙目有若明燈,縱有迷霧也全然阻止不了它的速度。但此獸行走的方向略有詭異,忽而左進,忽而右退,不久後又在原地轉了數圈,最後才繼續行進。
葉純陽對此並不感到驚奇,他雖無法看清霧海中究竟含有什麼,但是憑著與貔貅的神念相通,他也隱約感覺到每當此獸停下來的時候,周圍總有些不同尋常的波動,想來便是霧海的禁製所在。
因此見到貔貅步伐詭異,他不驚反喜,證明貔貅在霧海中確實有人所不能的神通。
這下他更放心了。
一夜過去,天色逐漸明亮,然而霧海凝重,縱有陽光也無法穿透下來,入眼仍是一片灰蒙蒙之色。
這一夜葉純陽也不知究竟走了多遠,或許有數十裏,亦或是數百裏,全無時間和距離的概念,唯一有的隻是日月交替,白晝更迭。
如此茫然的行走著實是場煎熬,即便葉純陽定力遠超常人,經過這一日一夜漫無目的的行進,心中仍是忍不住生出些許煩躁。但是每當剛一升起這般念頭的時候,他則急忙凝定心神的將此念扼殺,眼下剛進霧海不久,若此時便有放棄的念頭,凶險便在旦夕之間。
想到此處,他索性閉目凝神,除了神識警惕四周之外,六識均都封閉,以免被心魔入侵,被負麵情緒所影響。
在葉純陽如此決心之下,接下來的行進自然平穩了許多,一連數日都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此地數百裏的某處迷霧籠罩之地,一個白衣老者正停下腳步,雙眼半眯的打量著四周,似在暗中尋找著什麼。
片刻後,他手中現出一張符籙,往迷霧中一拋,此符立即化作火光消失不見。
做完此項,白衣老者原地盤坐,閉上雙眼靜心等待起來。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遠處灰霧動蕩,兩個黑影緩緩出現,是兩名黑衣男子,前首一人身形壯闊,另一人則稍顯清瘦,二人一在法力中期,一在初期,在遠處觀望一陣,確定情況無誤後才動身往前。
“風道友可是遲了多日,此間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那名法力中期的黑衣男子走到白衣老者麵前,語氣幽幽的說道。
話到此處,他又不禁打量對方周圍,臉色驚奇起來:“道友怎隻有自己一人?孫道友他們何在?”
白衣老者睜開虛閉的雙目,看了看這兩名黑衣修士,沉默一陣後才哼了一聲:“在外層之時遇到了些麻煩,隻有本人獨自來到此與貴派彙合。”
老者似乎不想多說,淡淡道了一言後麵無表情的望著前首那名黑衣修士,道:“如今我們已到了霧海中心地帶,再前行數日便可抵達內層,到時本人將第一時間前往天劍宗遺址,不知衛道友與章道友的虛無冰炎可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