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過了半晌後,葉純陽回過頭來,目光又在他們身上打量了幾下,但忽然間眼神一凝。
“咦?”
葉純陽目光落在幾人當中那位素衣少女身上,眼中似有幾分疑色。
發現這位前輩似乎在注視著自己,素衣少女麵上露出一絲驚慌,急忙低下頭的不敢與他直視。
“你叫什麼名字?”葉純陽望著這名少女,忽然開口問道。
素衣少女一怔,旁邊的少婦等人也滿臉不解,不知這位前輩高人怎麼會關注起她這麼一個剛築基不久的女修來。
“小女子名叫素清。”雖然心中有萬般疑惑,少女還是急忙恭謹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素清?”
葉純陽皺了皺眉,又在此女身上多看了幾眼,依稀從她的樣貌中看到了幾分熟悉。
沉吟一下後,他繼而問道:“你可識得淩雲宗沐雲殊?你與她是什麼關係?”
豈料此話一出,少女竟突然張大了嘴,臉上既是意外,又滿是狐疑。
“沐雲殊正是家母。”少女望著葉純陽許久,麵上微有疑色的道。
“你竟是她的女兒!”葉純陽頓感恍然,原來此女竟是故人之女,難怪眉宇間竟與當年那位小師姐有幾分神似。
想起當年那位英姿颯爽,又與他關係頗好的小師姐,葉純陽心中泛起一絲笑意,若說淩雲宗內有誰能為他帶來一絲好感,恐怕便隻有此位了。
“前輩識得家母?”少女看他如此神色,心裏更是疑惑了。
葉純陽默然一陣,點了點頭,道:“算是一位舊識吧,不過屈指算來,我與她怕是有整整百年未見了,說起來你母親近況如何?”
回想當年初入仙道時與沐雲殊下山同行,葉純陽神情有些恍惚,記憶中浮現的畫麵猶如昨日,奈何彈指已是過了百年。
“家母她因為無法築基,壽元與凡人無異,早已在數十年前坐化離世了。”少女聞言卻神色一黯,道。
“坐化了!”
葉純陽心中泛起波動,大感意外起來,道:“我記得你母親似乎是雙靈根的資質吧?如何不能築基?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當年在女兒國初見沐雲殊時,葉純陽就看出對方是雙靈根的資質,隻要稍加努力築基並非難事,更何況沐雲殊還是敗在紅葉的門下,以當時紅葉在淩雲宗的地位和對此女的寵愛,沒有理由不幫她築基的,萬想不到時隔百年之後對方竟早已坐化離世了。
聽得葉純陽對自己母親竟如此了解,素衣少女心裏更抱有十二分疑惑,但她似想起了什麼,黯然歎了一聲,道:“其實說家母沒有築基也不完全對,也正如前輩所猜,當年家母的確曾經走到過這一步的,但後來因為蠻族入侵家母隨著紅葉師祖前往西域禦敵,師祖不幸隕落,家母也受了重傷,幸得同門長輩所救,但也因此道基損毀,修為跌至煉氣期再無法築基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紅葉竟也早已隕落了嗎?”葉純陽忽然有種彈指百年,物是人非的感慨。
他看了看少女,道:“你竟是沐雲殊之女,那為何不在淩雲宗門下,反而入了青羽門?”
少女似乎也打開了話匣子,深歎了一口氣後回道:“紅葉師祖隕落,家母在淩雲宗無人庇護,又因其修為大跌,在宗內過得不禁人意,之後便脫離了淩雲宗,獨自前往邊界遊曆,再後來遇到了家父,二人便結為道侶,可惜好景不長,素清剛出生不久,家母便已去了。”
“這麼說來你父親是青羽門弟子?”葉純陽問道。
“並非如此,家父隻是一介散修,後來因為一場意外也同母親一起離世了,素清是在之後機緣巧合才拜入青羽門的。”少女搖了搖頭。
葉純陽沉默良久。
他最後看了一眼少女,隨口的問了一聲:“你母親臨終前……可說過什麼嗎?”
少女不知葉純陽為何有此一問,不禁呆了一呆。
片刻後,她露出回憶之色,說道:“家母臨終前倒也沒說什麼,隻是提起過一位姓葉的前輩。”
“姓葉之人?她是如何說的?”葉純陽表麵不變,心中卻不禁一動。
少女有些遲疑,但還是回道:“據家母所言,這位葉前輩曾是她的同門,可惜命運多舛,她唯一遺憾便是在自己尚有能力之時未能及時帶他離開淩雲宗,以致於他最終被魔道所害,不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