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馮羽羽真實身份之前,我幾乎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妖豔的男人。他幾乎讓我想到了泰國的人妖。
我不是漢哀帝,沒有斷袖之癖。我愛美,哪怕這種美是被異化的、如魚缸裏雜化的沒有生殖能力的金魚。
在這個故事開始之前,我必須告訴你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理論上講,我是一個職業經理人,就類似於唐駿或吳士宏的人。而通俗地說,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就是幫助投資人在短時間內把財富增值的人。
我的老板張梅可以說是個奸商,但她在社會層麵上,奉公守法,一副良民的姿態,你絲毫就看不出什麼。事實上,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點奸,連我內心崇敬的偶像牛根生也是個大奸商。商人的屬性本來就是賺錢。這似乎一點也不為過。但我們公司和老牛不同的地方是,我們從不向我們的產品中添加三聚氰胺,頂多添加的是一些廢話,或陳舊的理念,也就是說,我們的公司是做品牌策劃的,而我就是這家策劃公司的總監,實際的運營者。
我們的公司雖然不大,但在業界知名度很高,尤其在服裝界。自鄭州女褲在國內崛起以來,我們公司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在這一點上,我倒是很佩服我的老板張梅。她的眼睛不大(類似林憶蓮的那雙眼),但看市場看得還真準。從一個商貿公司轉做品牌策劃,她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她經常對我們說,速度,速度就是一切。這不是一個大魚吃小魚的時代,而是一個快魚吃慢魚的時代。其實,我的速度也很快。從進入她的公司,到做到策劃總監,我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從表麵上看,我很成功,是一個樂觀向上、積極拚搏的人。事實上,我憂鬱,消極,過分關注細節,唯美,醉心於一切藝術。在我的想象中,我幾乎就是第二個王爾德。
好了,不再囉嗦,故事馬上轉入正題。
認識馮羽羽是在一個很糟糕的派對上(本來是張梅的一次約會,但她非讓我去,說都是服裝界的朋友,要我聯絡一下感情)。那個晚上,天淅淅瀝瀝下著小雨。空氣在燠熱中透露著一股魚腥味兒。當我和那些狐朋狗友們喝得東倒西歪時,我才注意到坐在角落裏一直沉默不語的她(當時我不知道她就是他)。
她那晚穿著帶暗花的黑旗袍,略施粉黛,頭發高挽,發髻形同富士山。
我開始以為她是“小姐”,但看她端莊的樣子,冷若冰霜的目光,就知道那種猜測毫無根據。
她是冷豔的,在那個晚上,像一個發光體。我內心欲望的小蟲子,幾乎快要振翅飛了出來。
我們都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和她一起來的男人也醉了,吐了一地,而她卻無動於衷。狂轟亂炸的KTV是在淩晨一點結束的。我沒有向誰告別準備離開時,她忽然對我說,你去哪,有車沒,可以帶我一程嗎?
是的,車,我幾乎忘記了車。我搖搖晃晃還能開車嗎?
我倚著門框,不停地給橙子打電話,除了小小的內部矛盾外,為什麼幾天了也不接我電話?
橙子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讓她來把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