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喜歡傳統文化,對河南的古跡可謂是了如指掌。什麼殷墟、少林寺和龍門石窟,他都如數家珍。他陪我去買內衣時,也總挑一些肚兜兒、抹胸之類的東西。他說傳統的東西是最美的。也正是如此,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穿唐裝、旗袍之類的衣服,雖然一開始我並不是特別喜歡。
蓮生走後我是孤單的,特別是看到衣櫥裏那些他給我買的旗袍時,我更是覺得整個鄭州仿佛隻剩下我一個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除了通過MSN和這個世界發生一點關係外,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形同陽台上那盆越來越白的水仙。
把抽屜裏的第四盒愛喜煙抽完後的那個下午,我忽然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憔悴,在鏡子裏恍如一個棄婦。
我在浴缸裏泡了整整一個下午。我開始洗澡時,就覺得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讓玫瑰浴液浸泡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吧!我知道鳳凰是涅槃後才重生的,而我又該怎麼重生呢?像蝶一樣蛻變嗎?像蛇一樣蛻皮嗎?
我又開始演出了。沒人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大家隻知道,我叫馮羽羽,一個來自海南的女孩,除了琪琪之外。
琪琪是一個酒吧歌手。她最初並不是。她在哈爾濱老家的時候還是一個護士。後來,一切都麵目全非了。她說她以前太單純太傻了,竟夢想自己能成為一個像瞿穎一樣的名模。
我和琪琪是在一個叫花酷的網站認識的。琪琪那時在網上很火,留長發,穿著綴滿小亮片的背心和淺黃色的低腰褲,那腰身幾乎一下子就迷倒了我。我們通過MSN聊天時,才知道她也在鄭州。
第一次和琪琪去火豹夜總會演出時,我隻是伴舞,穿露腿的長袍和漁網襪,在琪琪的後麵和一個男人熱情地跳桑巴舞。等第二次,我便開唱了,是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一曲就讓所有的掌聲響爆了現場。
我知道那晚我是美豔的。從幕後走出來時,我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我抑製著自己動蕩的心。我知道如果唱砸了,就意味著一切的結束。我極力保持著平靜。我的動作很舒緩,很輕盈。我能看到我修長的大腿時隱時現地在旗袍開叉處閃動著,還有我半裸的****,彎腰時被燈光渲染後所呈現出的性感的弧度。歌曲過度纏綿和哀怨,我甚至給我的某些姿勢,有意地增加了幾分悲劇的氣息。
我是在聽到掌聲後才走下舞台的。我想我的表演應該是完美的。琪琪就坐在舞台的下麵。琪琪在鼓掌。我轉身時看到她在向我打出“OK”的手勢。那手勢是令我感動的,這表示我的表演沒有絲毫的差錯,一切像預料的那樣完美。
火豹夜總會就在新通橋的下麵。它燈火輝煌的外表,幾乎讓人很輕易地就能觸摸到欲望的形狀。
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天氣依然很熱。在霓虹的閃爍中,我仍能看到一些裙子和旗袍在陸續地遊進夜總會狹窄的入口。
琪琪仍然沒有來,已經是22點了。正當我在門口焦急地等待時,一個戴墨鏡的男人走了過來。
你是羽羽嗎?琪琪今晚來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