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戈壁商道上的龍門客棧,凜冽的黃沙嘯風中,一杆破舊不堪的旗子,仍然迎風招展,上下飛舞,好似未受到任何影響。
月色降臨,酷寒若刀刃的冷風,呼呼大作,卷起漫天黃沙,完全遮蓋住了龍門客棧。客棧裏麵,沉寂如死,惟有店主劈裏啪啦的算盤聲,縈縈饒耳。
少年夥計好像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手持抹布,一邊僵硬的擦著桌上的灰塵,一邊周身瑟瑟發抖。
少年夥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的扭動僵硬如鐵的脖子,把目光投向了桌子的對麵,結巴道:“客...客...客觀!您這是...是要...要...打尖,還是...是要...住店?”。
隻見桌子的對麵,赫然端坐著一名黑紗遮麵的黑衣女子。女子身背一柄巨劍,周身香氣撲鼻,鏤空的黑紗下麵,隱約可見是一張冷豔若冰的花容。
還未等黑衣女子應答,其身後不遠處的俊美男子,先聲說道:“沒想到遠近聞名的殺手雲舞華,也會來此間狹小的龍門客棧!”。
少年夥計本不敢確定,黑衣女子就是傳說中的冷豔殺手雲舞華,當聞聽此言從俊美男子口中而出,立時嚇得失聲亂叫,一溜煙跑進了內堂。
萬星島靈海期第一殺手雲舞華,聲名赫赫,大妖小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隻要是她鎖定的目標,還從未失過手,且出手狠毒,從不留下活口,加之其身背一柄藤妖天罰。是以縱橫萬星島數十載,靈海期內,卻未見一名敵手。
雲舞華眸光森寒,驟然一閃,冷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碧竹海的人,不好好的在你的西域呆著,跑來此處作甚,難不成想與我為敵不成?”。說罷,雲舞華玉手拍了一下桌子,身後的那柄藤妖天罰,錚錚作響,欲要破鞘而出。
萬星島靈海期的修真者中,盛傳這樣一句話:“擋神兵,阻利器,難抵天罰一怒擊!惹天穹,惹浩地,莫要招惹雲舞姬!”。
天罰一出,必有血祭!
俊美男子放下手中的杯盞,同樣冷哼一聲,道:“天怕你!地怕你!唯我陸有霸卻不怕你!”。原來俊美男子正是先前與唐姓男子執子弈棋的陸姓男子,陸有霸!
陸有霸人如其名,修為不咋地,人卻十分的霸氣。此種霸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天生骨子裏就飽含了蔑視蒼生的霸氣!
陸有霸拍案而起,雙臂一震,手腕處的兩個銅環,魚貫飛出,且迎風狂漲,直接將雲舞華罩在了其中。兩個巨大的銅環,嗡嗡尖嘯,躍躍欲試,仿若隨時都有可能砸落而下,陸有霸眉宇間厲色一閃,怒喝道:“臭丫頭,我勸你還是趕快離開此地!若真是那樣,興許我還能留你一條活路,如果不然的話,休怪我辣手摧花!”。
雲舞華鼻子微皺,冷哼一聲,嬌喝道:“無名小輩,竟敢口出狂言,今日便讓你嚐嚐本姑娘的藤妖天罰!”。雲舞華拍桌而立,嬌軀微動間,其身後的藤妖天罰,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破鞘而出。
藤妖天罰不愧為當今十大頂階法器之一,方若現身,一股讓人窒息的靈壓,便憑空襲來。龍門客棧大堂內,擺設的都是些凡塵俗物,哪裏經受得住如此恐怖的靈壓。一時間,大堂內狂風肆虐,碗碎壺裂,桌塌椅折,沙石牆壁亦是絲絲龜裂。
雲舞華玉手操縱著藤妖天罰,擎天一擊,衝著陸有霸,徑直斬了下去。陸有霸雖然修為僅有靈海中期,然則兩件銅環法器,貌似同樣來頭不小,合力阻擊之下,卻也勉強擋住了藤妖天罰的一擊。
雖說如此,藤妖天罰畢竟是當今十大頂階法器之一,兩件銅環法器又怎會是它的對手。幾個回合過後,兩件銅環法器就靈性大損,表麵變得坑坑窪窪,且現出了不少的裂痕。顯然用不了多久,兩件銅環法器便會粉身碎骨,潰敗下來。
若是真到那時,恐怕陸有霸便會身首異處,血濺當場!陸有霸為人狂妄,霸氣側漏,向來目中無人。即使是朝夕相處的唐師兄,他也從來沒有放過眼裏,當下身處險境,隨時都有可能斃命,他又怎會不知!
然則礙於麵子,陸有霸卻並未吭聲求救,隻是臉色難看,東閃西挪,疲於奔命,躲避著藤妖天罰的追擊。眼看著藤妖天罰鋒芒鶴立,豪光漸盛,已將陸有霸逼到了角落裏。
陸有霸冷汗打濕了重衣,身處絕境,退無可退。無奈之下,惟有硬拚了,陸有霸一咬牙,一大口精血噴吐而出,直接拋灑在了兩件銅環法器之上。兩件暗淡無色的銅環法器,方一接觸精血,登時靈光如豪,噴湧大盛,半空中滴溜溜一轉,擋在了他的身前。陸有霸執拗的很,如此生死攸關之際,竟沒有喚出一口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