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野,蕩蕩蒼穹,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麼刺客的存在?眾人俱驚之後,皆把詫異的目光投向了玲瓏煙。
玲瓏煙黛眉緊鎖,眸光狐疑,嬌軀護在墨小婉的身前,擺出一副大敵當前的姿勢。
伊林眸光冷縮,驟眯雙目,心下嘀咕,略有所思,玲瓏煙表現異常,難道殺人滅口的刺客,就是她?賊喊捉賊?
若真是如此,他和墨小婉豈不是一直都與豺狼為舞,危險的很。不行,必須馬上查清楚此事,否則,將會後患無窮也!
雖說伊林不願意相信玲瓏煙就是刺客,然則事關日後奴隸島之行,他又不得不多加謹慎小心一些。
伊林俯身來到了奔波牛的身邊,伸出食指,探了一口氣息,搖了搖頭道:“他死了!”。
牛波奔嚎啕大哭,一把撲在了奔波牛的身上,近乎於啞聲道:“奔波牛,你怎麼如此傻啊,明知道觸犯忌諱,會死無葬身之地,為何還要執拗出言?啊!奔波牛,你死得好慘哪!”。
觸犯忌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此等邪教妄言,伊林又怎會相信,奔波牛的死,一定是有人暗中出手所為,至於是誰?猶如禿子頭上的虱子,顯而易見,肯定是在場四人中的一人。
奔波牛是牛波奔的兄弟,二人情同手足,是以那名刺客,一定不會是牛波奔。而墨小婉又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入道尚淺,修為低弱,不可能發出那致命一擊,即便是能,也絕逃不過伊林的眼睛。
那麼隻剩下玲瓏煙一人嫌疑最大,不單單是那超乎常人的異樣表現,還有便是那城府極深的心機。種種跡象表明,玲瓏煙最有可能就是那名藏在暗處的刺客,至於她為何要殺死奔波牛,一定是接下來所說的隱秘事情,跟她有著密切的關係,這才冒然動了殺機。
然轉念再一想,玲瓏煙若真是想置伊林等人死地的話,剛剛就不應該出手相救,伊林思前想後,矛盾重重,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名躲在暗處的刺客,到底是誰呢?伊林心中暗自發問,苦思冥想了許久,卻仍不得其解。唯今之計,惟有撬開牛波奔的嘴,真相方能大白,昭昭於世。
伊林拽起癱軟在地上的牛波奔,問道:“你兄弟莫名的被人殺死了?如今隻有你才能助我找到凶手,為你弟報仇!”。
牛波奔神情恍惚,眸光呆滯,怔怔的癱在那裏,好似沒有聽到伊林說的話一般,隻是不住的喃喃自語道:“小弟,你死的好慘哪,死的好慘哪!”。
伊林眸光冷冽,用力的搖晃了幾下牛波奔的身體,道:“你聽見沒有,快說!你小弟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任憑伊林怎麼呼喚,幾乎使盡了渾身解數,卻仍不能撬開牛波奔的嘴。牛波奔像是得了失心瘋了一般,顛三倒四,胡言亂語,一會兒眼神充滿厲色,大聲斥責著奔波牛;一會兒又柔情似水的輕聲慢語,隨聲附和著雪鴛公主,樣子癡迷至極。
牛波奔顯然是過度驚嚇,加之精神上又受到了重創,得了那頑疾失心瘋,恐怕命不久矣。伊林給牛波奔服下一顆定神丸,又切脈診斷了一下,脈象紊錯,時強時弱,雜亂無章,確是失心瘋無疑。
伊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惋惜道:“完了,線索算是徹底斷了,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會七竅流血,隕身而亡!”。
說罷,伊林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玲瓏煙,見其泰然自若,未有絲毫異樣,卻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見麵前兩個可能揭露她身份的大敵,死的死,瘋的瘋,沒理由一丁點破綻看不出來,難道真是錯怪了她?
墨小婉從玲瓏煙的身後衝了出來,指了指牛波二將,冷哼道:“像他們這些為虎作倀的敗類,死有餘辜,大哥哥你不必為他們惋惜!”。
伊林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小婉還真是單純,竟錯以為他在為牛波二將的死,感到惋惜。隻不過是線索斷了,找不出真正的刺客,著實令他大為苦惱罷了,至於二將是死是活,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怎麼說牛波二將也是他的敵人。
事已至此,也惟有先把此事放一放,待日後慢慢查明了,伊林幹咳一聲,道:“好了,不管怎麼說,大敵也算是擊退了,不過咱們的行蹤再次暴露,恐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早些撤離的好!”。
玲瓏煙黛眉緊皺,眼神詫異,櫻口微張,指了指牛波奔,問道:“公子,咱們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玲瓏煙若是不說此話還好,她如此一說,更增加了其殺人滅口的嫌疑,伊林的心往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再次猛烈襲來。
伊林眉頭緊皺,歎了口氣,大有深意的反問道:“煙兒,做人何必要趕盡殺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