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7:愛情的陰謀 (8)
“我的心裏現在覺得蠻難受蠻難受,”我坦白地對他說,“我真的說不清我有多愛她,這種莫名其妙的愛,有時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將心比心,我也希望她能夠愛我。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會覺得自己到這世上沒有白活了。我也很清楚:愛情這種東西,它太需要緣份,是勉強不來的。哪怕你是用了最大的努力也是白費。我總是幻想著和紫嫣一同走在柏油路上的情景,既高興又痛苦!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太多愁善感了!”逸華歎道,“其實,我真的想勸你一句:不要太多地去幻想完美的結局。隻要你認為是盡了你最大的努力就夠了。愛情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所以你要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古話說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默默地點點頭。是啊,我不應該太過多地去奢求完美的結局的,而應該要注意它的過程。不管在我走過的路上是否盡如人意,但隻要我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和努力,就能問心無愧了!何況,愛一個人並不表示就一定要擁有她。愛需要一種奉獻,一種不求回報的心甘情願的給予,盡管也會因為得不到對方的理解而懊惱萬分,傷心難過,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太陽明天又會從東方升起,明媚的春光在向你微笑、向你招手。有時,一道風景、一副畫,的確很美。可是,隻要你越過它,再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或許就有比它更美的……這些我都懂,要是換個角度去安慰別人,我能夠做得更好。可是作為當局者,我就是放不開。一種濃濃的陰雲時時籠罩著我。我害怕失去,而一旦失去了,也許會遠比我想像中還要糟得多。無疑,那時我就會掉入萬劫不覆的深淵,一切的一切都會破碎!人就是這樣奇怪:想像是一回事,現實生活中又是另一回事。
這時,透過明亮的窗玻璃,我看到外麵天空中的陰雲早已消散,火辣辣的陽光照得地麵黃燦燦的;一些悠閑的雞子在太陽底下抖擻著翅膀,歡快地東奔西竄,偶爾揚起脖子“喔喔”地鳴叫一兩聲。我告訴逸華我該回去了。臨走時,我對他再三表示感謝,感謝他費心地開導我。
轉來時,我又碰著了珍珍。她正端著小碗,坐在門前的空地上吃午飯,腿上擱著一本書。她本來就在笑,一見到我就愈發笑得開心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是不是吃了開心果?”我走過來問她。
“嗬嗬!”她抿抿嘴說,“我剛才看了個笑話,蠻好玩的。”
“是什麼笑話?能不能講的我聽?”我問。
“嗯,”她想了想開口道,“是這樣的:有一個人,他頭上隻有三根毛,卻非要理發師跟他理個發型。理發師問他:”剃什麼頭?‘他毫不考慮就說:“剃個大背式。’理發師答應了,沒想到不小心卻弄斷了一根,理發師於是就說:”哎呀,不好!我弄斷了一根,看你說怎麼辦?‘他說:“那就剪中分吧。’理發師說‘好’。結果弄來弄去又斷了一根,就再次問他:”現在剪什麼發型?‘那人於是說:“一邊倒!’嗬嗬,真是笑死人了!”
我也覺得很好笑,有感而發地道:“像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三根頭發還偏要裝著好像有一大蓬頭發似的,幹脆剃個光頭豈不省事?”
“喂,誌雲!怎麼有好幾天都沒聽到你吹笛了?”珍珍笑過之後忽然問我道。
“這兩天沒心情。”我回答她。
“我想問的是,”珍珍頓了一下說,“當你心情蠻壞的時候,你吹起笛來是不是會更投入一些?”
“對。”我答道,“特別是在我最傷心的時候,我吹起笛來就會用上我全身的力量,直到把笛膜吹破了為止。”
我們正說笑著,張萍走過來了。“誌雲,你把小娟氣得哭起來了!”張萍說。我看她那副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竟有這回事?”我反而笑了起來,心想: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怎麼稀裏糊塗地就哭了呢?真是太幼稚、太不懂事了!
可是,我就是沒有多想想我自己,究竟我又懂得了多少?人生的許多深刻的道理,也許是我們一生都不能完全理解的!
記得一個星期以前,珍珍曾對我說過會替我娓婉地向紫嫣轉達我的心聲的,可是在最近兩天我與紫嫣之間接觸的情況來看,紫嫣的反應卻很平淡,她似乎仍是蒙在鼓裏,什麼也不知道。難道是她在跟我裝糊塗?但是,女孩對這種事天生都很敏感,何況她又是這種性格單純的女孩?她若是知道了我是這麼地愛她,一定會作出很不自然的反應的,也許還會很強烈。然而據我的觀察,她完全是無動於衷的,她的這種表情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是珍珍替我隱瞞了我的心事?這也不可能!因為我已問過珍珍好幾次,珍珍告訴我說,她已經當紫嫣講過了。我又問她:紫嫣對我抱著什麼樣的態度?珍珍還是那句老話:“紫嫣對你的印象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