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是快,眨眼便是兩年,我還沒想過怎麼度日,卻是兩年已過,那些故事似乎是前塵往事。我沒有回鄂雲,在洛雲置了個莊子,便住了下來。
白廩一直陪著我,旁人都以為他是我哥,我也那樣喚他。
上一世,我早就釋懷了,如今隻他伴著我,他眼裏的愛意,我不是看不出,可是和南成,我一時忘不了,我也接受不了他。他從不說什麼,就隻是陪著我,日子也算快樂。
突然小寶跑了進來,一個勁地哭,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我知道又有人欺負他了,小寶是我們路上撿的,我記得剛看見他的時候,那麼瘦小的一個,渾身髒兮兮的,隻眼睛大大的,烏油油的望著我,我很是不忍,便帶了他在身旁。
兩年來,白廩瞞著我找了好多名醫問我的腿,其實我都知道,他隻說是鎮上的醫生,洛雲這麼小一個鎮不可能有這麼多醫生。我沒說,隻不想讓他難過。
我覺得沒這個腿了,也還不算太壞,至少不是啞了聾了,還能看能說。
小寶跟著我,很聽話,白廩教他功課也很聰慧,他又很是勤勉,白廩都說他是個好苗子。我笑著摸了小寶的頭,隻說:“我隻盼他開心就好。”
白廩沒說話,隻默了一會“開心實在難得,我也盼小寶開心。”
小寶笑著讓白廩給他做油茶湯喝,我也有些期冀地看著他,他笑著搖搖頭,“兩個小饞貓。”
小寶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我那日撿他的時候,他的身上掛著一塊華貴的翡翠,可能他是什麼富貴人家,或者王公貴族的孩子。可是遇到他,便是緣分,若是以後他找到自己的家,也沒枉我與他之間的緣分。
那天晚上,月色如水,我在院子裏坐著,喝著茶水,感覺有腳步聲,我笑著說:“白哥哥,你也睡不著。”他望著我說“盼了好久,你才又能這樣笑了,我很高興。”“這樣的日子我快活”他點點頭:“我也很快活。”“白哥哥,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對我,你知道,我不是鹽陽,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你沒必要這樣對我好。”他苦笑了:“小小,我知道你不是鹽陽,不管你是誰,我都隻願對你好。”我低了頭,沒說話。
“小小,我隻想你好好的,讓我陪著你就好,好麼?”
我已是離不開他了,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接受他,我覺得自己挺不是個人的,明明接受不了他,可是卻還要給他希望。因為我的腿,我不可能一個人帶著小寶。
沒幾日,家裏來了一個人,她說她是小寶的娘,我半信半疑,帶她見了小寶,我看到她看小寶的時候,眼神中的溫柔,其實我便知道,她就是小寶的娘。
又是一個癡情的女子,一個男人的春風一度,便生下了小寶,可是一場洪水讓二人失散,她竟是尋了兩年尋到了自己的兒子。
我打心眼裏佩服這個女子,她衣著很樸素,可是那種很舒服的感覺讓我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如此堅毅的女子,必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
她沒有瞞我,她說自己是前禦史的女兒,我知道那個禦史,他犯了大罪,滿門抄斬,我不知道她怎麼逃出來的。
她看我臉有疑惑,說了一句,“當時我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卻懷了小寶,被送到鄉下祠堂,卻也是免了一劫。”
我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竟是讓如此一個女子愛的這樣深,竟不惜犧牲閨名。不過我沒有問,這到底是她的傷心事,我問不出口。
就這樣,家裏又多了一個人,後來我才知道她叫慧雲,我馬上想起那個京都受屈一指的才女,徐慧雲。
難怪小寶那麼聰慧,有這麼有名的娘嘛。
慧雲就像我的姐一樣,待我很好,她每日幫我按摩腿部,竟是好了許多,有時候還會微微有點知覺,這一個月,家裏氣氛好了許多。我們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