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記得別在下麵提項凝。”
“唉,你個兔崽子。”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葉多好。”
依然惦記著葉瑩靜的許媽下了樓,陽台上剩下父子倆。
許爸給許庭生遞了一根煙,說:“說你懂事,從高三那裏開始就那麼懂事……說你不懂事吧,就小鍾回來說的那事,你要是當場在,爸得揍你一頓。”
許庭生大致跟老爸解釋了一下,又做了保證。
“那說說你媽媽在意這事?這三個怎麼回事?”
對於樓下三個女孩,許庭生沒什麼可隱瞞許爸的,大致都說了說,尤其把apple的情況做了解釋。許爸默默聽完,說:“其實,這樣的情況,我也有一個。”
“啊?爸,你出軌啦?哎呀,難怪別人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啊,不行,我得告訴老媽去。”
許庭生當然知道許爸不會是那樣的人,但為了調節當場的氣氛,擺脫自己“罪人”的身份處境,他還是故作激動的咋呼起來。
“滾蛋,我是說年輕的時候,剛遇到你媽媽的時候,也兩難過。”許爸照頭給了許庭生一巴掌說,“感情這種事,到了一定年紀的男人,誰沒兩難過?”
許爸繼續說:“所以,關鍵最後不違心,感情事,不傷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其實這才是世上最自私的事情,而且隻能自私,最後隻能是……不違心。”
許爸說的那個兩難,其實許庭生知道,盡管前世,許爸從未曾提起過。那是在前世許爸出了意外之後,一個許庭生從小到大不曾見過的漂亮女人千裏迢迢趕來,暈倒在靈堂上。
而這個人,許媽其實一直都知道。
照理說,她應該是被傷害了的那一個,卻沒有恨,卻依然惦念。那次,她後來和許媽坐在一起,一起聊起許爸年輕時的那些事。
“誰會是那個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誰會是那個千裏迢迢,念念不忘?不違心……真的那麼容易嗎?”許庭生想著。
“你打算怎麼辦?”許爸問。
“我不知道。”許庭生說。
於是許爸說:“那看來是那個項凝了。你說說那個項凝,聽說是個老師?”
許庭生不知道方餘慶都說了哪些,因此不知道許爸了解的情況有多少,但是當問題涉及項凝……他就完全無法解釋。
除非有一天,項凝正式出現在所有人麵前,出現在許庭生的親人、朋友,還有apple麵前,……
“爸,這個我現在不能說。我不解釋行不行?”許庭生說。
“行”,許爸說,“哪個人心裏還沒點事沒法說的。”
“很久沒見你這個樣子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不問。你照顧好自己,遇到難處跟老爸說。”許爸拍了拍許庭生的肩膀。
“爸,我哭一會行不行,我在你麵前哭一會。”
“行,一會下去之前,把眼淚擦幹就好。別讓你媽媽擔心。”
兩天前就淹沒了自己的痛苦,許庭生沒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過。直到現在,他在自己的父親麵前。
就在兩天前,在項凝爸爸麵前,許庭生說了無數個好,他說什麼,許庭生都說好。然後許庭生調整好自己才回河岸民居,誰都看不出來什麼。
現在,他在老爸麵前說我解釋不了,能不能不解釋。許爸說行,他說,我能不能哭一會。許爸說行。
這就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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