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告訴我,你去香港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從陸芷欣此時的擁抱裏,許庭生感覺到了之前在她身上從未見過的孤獨和無助,一向獨立的她,這一刻仿佛很需要抓住些什麼,需要依靠和支撐。
許庭生覺得這肯定跟她的這趟香港之行有關。
“我爸爸在香港。”陸芷欣說。
“我知道。”許庭生沒有掩飾。
陸芷欣愣了愣,但是很快釋然。
她鬆開手,換做平靜的表情,勉強笑了一下說:“其實也沒什麼,隻是爸爸身體有點不舒服,然後我因為擔心,太過緊張了一些。”
這個理由似乎不夠充分,但是既然陸芷欣不願意說,許庭生也沒辦法追問下去。
“要不要我陪你去?”許庭生脫口而出。
陸芷欣笑了,難得的,有些嬌嗔的說:“你不早說。現在哪還來得及?……我要進去了,你快回去吧,夜路開車小心點。”
許庭生隻好說:“好,那你需要的時候,打電話給我。”
陸芷欣點頭,揮手。
……
從盛海回到岩州已經是晚上,雖然還沒到寢室關門時間,但許庭生沒有回宿舍,他一個人呆在河岸民居,坐在客廳沙發上。
除了他,房間裏隻有一條狗。
許庭生其實有很久沒有在這樣的環境裏獨處了,想想不久之前,這個房子裏還住著三個女人,許庭生隻能委屈的睡沙發,而現在……空空蕩蕩。
為了不讓自己想太多,許庭生起身找事情做,他給陽台的花花草草澆了水,換了被單,掃了地,洗了澡,看了岑溪雨從美國發來的郵件,回複,然後沒等來回應,她應該正在上課……
然後,他又無事可做了。
抓了一把狗糧,一顆一顆的丟給咚咚。
“咚咚,現在我跟你一樣了,都被拋棄了。”
許庭生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在跟一條狗說話。
曾經他覺得自己是被依賴那一個,被所有人依賴,現在突然才發現,原來自己其實也在依賴,在享受那種被人在乎的感覺。
人,誰不需要被在乎?
apple變成了岑溪雨,走了。她現在應該在上課。
陸芷欣走了。她現在應該在照顧爸爸。
吳月薇來過一次,連門都沒有踏進來,走了。她說,學長,請盡量不要再出現。
項凝沒有來過,不知何時會來,會不會來,項爸項媽現在對許庭生的態度,像一座大山一樣橫亙在兩人之間。
她的狗在。
可是許庭生跟咚咚說話,賤狗……它連頭都不抬,連尾巴都不搖一下。
前世,許庭生經曆過三年多這樣的日子。
看看時間,項凝或許還沒睡,但是從上次那個電話之後,她再沒有打來過。關於她現在的一切,許庭生隻能偶爾假作不經意的從李琳琳口中打聽。
聽說,她很好,開學考又進步了。
前世那三年,許庭生習慣了在睡前喝一點酒。
現在他不敢喝,一個人喝酒其實隻會越喝越孤獨。
敲門聲傳來。
許庭生開門。
黃亞明和付誠站在門外。
一個手裏拎著下酒的零食。
一個拎著酒。
“一個人,一條狗,我靠,你怎麼混到這麼慘?”付誠說。
“活該,你也有今天?”黃亞明說。這是兩個人在盛海那次吵架過後,他第一次主動跟許庭生說話。
“終於你也跟我們倆一樣了。”他們說。
兩個人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話,但是許庭生的心情,突然就晴朗了許多。
有時候,惆悵並不算糟。
那兩個可以跟你喝酒的人不在,比較糟。
還好,他們在。
***
今天怎麼就寫不了歡快的呢,我擦,情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