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天晚上,她決定去相信一個童話,決定賭上青春的尾巴,名聲,還有很多……等他長大。因為她知道,生命裏注定不會再有一個這樣的人。
她悄悄計劃調去他的城市。
她為他織了一件黑色毛衣。
後來,那件毛衣染了血。那段噩夢般的記憶裏,美好的隻有他。當他在學校司令台上倏然跪倒,告訴所有人,他犯了錯,錯在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她叫方雲瑤,是他的老師。
她想著,那就陪他一起錯。
從無邊黑暗中醒來的第一眼,她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從那一刻起,方雲瑤知道,這一生,她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另一個人。
康複期很艱難,但是也很美好,雖然那個笨蛋還是每次叫她方老師,連她的手都不敢牽。
“明明有時候那麼勇敢的家夥,又這麼沒用……你再不牽我的手,我就老了。”方雲瑤有時候也惱。
想著不顧一切,想著不怕,但是,在聽說他的父母要來醫院看望自己的那天,方雲瑤還是緊張得不行,她期待被接受,願意努力,哪怕受些委屈。
……
付誠父母到病房的時候滿麵笑容,溫和關切,他們放下果籃,叫付誠先出去幫忙訂酒店,他們要跟方老師聊一聊。
父母顯然是在故意支開自己,付誠有些緊張不安,方雲瑤微笑眨眼,告訴他沒事。
付誠離開病房,方雲瑤有些艱難的從病床上爬起來。
“叔叔阿姨,我給你們倒水。”她其實很緊張。
“不用了,再說,你都快三十了,叫我們叔叔阿姨,我們也受不起。”跟在付誠麵前溫和的態度完全不同,付誠媽媽的第一句話,就讓方雲瑤的心墜落到了穀底。
“我,我二十七,虛歲。”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那樣,方雲瑤認真的解釋。
“隨便吧,總之我們來,就是……你就當我們求你放過付誠吧。”付誠爸爸說了一句。
“是啊,你不能這麼自私啊,方老師”,付誠媽媽接著說,“你比付誠大七歲,你知道嗎?單這一點,我就死都不會答應,何況,你還是他的老師,這有多難聽?”
“我……”
“你還背著人命案。”
“那不關我的事,阿姨……”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外麵的人不會聽你解釋,就你自己身上這些疤,也怎麼都抹不掉。”
“……”
“整個麗北都已經被你搞得滿城風雨了,你自己的名聲壞了也就壞了,你還連累了我們家付誠,還有我們家老付……他現在已經是工商局局長了,卻被你害得在外麵頭都抬不起來,你知道嗎?外麵人見到他,背後說的都是你和我們家付誠的事。”
“我……對不起。”
“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老付家呢,付誠爺爺以前是當過麗北縣長的。他爸現在在工商局也已經副職轉正了,以他現在這個年紀,還有我們家如今和許家的關係,他未來當到縣長也不是沒可能的……
那我們家付誠呢?他有我們付家,還有你知道的吧,他跟許家那個孩子的關係。我就這麼說,他將來肯定是要超過他爸爸和爺爺的。
然後他娶了你?一個大他七歲的女人,他的高中老師,還是一個背著人命的女人……你讓他一輩子怎麼抬得起頭來?怎麼有前途?他已經為你牢房都進過了,案底還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抹掉的,你還要怎麼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