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生扶著鍾武勝離開淩家,回到車上。
回程的路上,他把剛剛的過程詳細的跟鍾武勝講了一遍。
鍾武勝說:“你真的那麼有把握?”
許庭生說:“半真半假,我主要虛張聲勢……爭取多一點時間趕緊回去想辦法,做準備,實在不行趁淩蕭兩家猶豫猜疑的這個機會,該跑的跑,該躲的躲……”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做一件事,到這麼艱難。”鍾武勝有些艱難的說。
兩個人回到醫院,許庭生先找到杜江安排他帶鍾武勝去進行治療,然後一個人去了病房。
病房內一片哀鴻。
許庭生以為他們已經知道了美國那邊的事,但是方橙告訴他,不是,是方老頭一個鍾頭前……終於徹底陷入了昏迷。
醫生說漏嘴,說老爺子已經不可能再醒來,而且隨時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
一個人在病房裏間對著已經闔眼的老頭把當前的情況,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認認真真的跟老頭道了一回歉。
直到樹倒猢猻散的方家旁係親戚全部離去,許庭生才退出來。
病房外間隻剩下方橙、方餘慶,還有方如鯉母女。
“我們現在回岩州嗎?”方如鯉依然拉著她的大行李箱,“我想過了,要不我就在你那個破學校讀書好了,反正我這麼聰明。”
許庭生伸手撫了撫她的頭,說:“對不起,小鯉魚,你要去另一個地方。”
“去哪?”方如鯉一下差點急出眼淚來,“岩州不是挺好的嗎?大不了你嫌我煩,我自己住校啊。我為什麼要去別的地方?”
“對不起,小鯉魚。”許庭生拒絕解釋。
方如鯉賭氣坐回牆角。
背著她,許庭生壓低聲音對餘下三人說:“美國那邊,出事了。”
他把那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慶幸。
沉默。
眼淚。
恐懼。
仇恨。
慌張。
“那我們怎麼辦?如鯉怎麼辦?”方如鯉媽媽兩手用力揪著自己的衣服問道。
“你們去並州。今天就走。”許庭生說。
“我才不去什麼並州,我要去岩州……”坐在牆角的小女孩又一次大聲插話。
“你不能不去”,許庭生盡力冷下臉說,“不單你要去,你媽媽也會去。而且你要在那邊的學校讀書。而且,你要記得,那邊有一個小男孩叫做金山,比你小六歲……我要你和他青梅竹馬。”
“……,你,許庭生?!你變態。我才不要……我要跟小凝姐姐說,我……”
“這事由不得你。”
許庭生轉向方如鯉媽媽,小聲說:“對不起,嬸子,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我今天就安排杜江送你們過去……”
女人看著他,認命的點頭,“我知道,就是這邊,老爺子……”
“我在呢。”許庭生說。
“放心吧,我們也在。”方餘慶和方橙說。
女人點頭。
杜江回來之後,許庭生叫他帶方如鯉母女倆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去並州,又聯係了老金和黃亞明,讓他們準備接應。
方如鯉是被硬拖著走的,一邊走,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罵著:“死變態,許庭生……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了,……我叫我哥哥打死你。”
一邊含糊不清的求著:“許庭生,求求你,你讓我跟你回岩州好不好?我再也不罵你死變態了……我會很聽話。嗚……我還要給小凝姐姐當伴娘,我看過別人當伴娘,穿的衣服也好像婚紗一樣的……我不喜歡比我小的,我不要青梅竹馬……”
…………
方如鯉母女離開後。
房間內剩下的是剛剛簡單治療過後的鍾武勝,還有方橙、方餘慶。
“我們接下來怎麼做?”方餘慶問道。
“其實你們倆也要走”,許庭生說,“之所以沒讓你們跟小鯉魚一塊走,是因為你們倆目標更大,更麻煩……你們的目的地其實一樣,也是並州。”
“我們?那爺爺……”
“他早有自知,不會有子女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