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好像是上麵來的調查組。”
“上麵,省裏?”
“好像是燕京。”
“……”淩蕭的心猛地一沉,“確定嗎?別亂,先想辦法查一查。”
“好。”
想著要查證這件事應該需要一點時間,淩蕭剛要把手機放回包裏。
鈴聲再響。
“喂。”
“馬副市長。”
“什麼?”
“馬副市長在外地開會,直接被扣了。”
“……”
“張主任的電話沒打通,趙秘書長之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接起來,那邊沒聲音……然後就掛了。應該就是燕京來的了……”對麵聲音頹廢。
“我知道。”淩蕭略微低沉說。
無需再查了,如果是省裏的調查組,絕不可能行動之前沒有半點風聲,更不可能以這樣的速率和規模在一個於漸海省如此重要的市大動幹戈,所以,工作組一定是燕京下來的。
而省裏,應該與上麵態度一致,樂見此事。否則事情來勢不可能這般勢若雷霆。
“還在抓……”這次連是誰都沒報,話筒對麵的聲音透著恐懼和絕望,“好像是……要連鍋端了。”
“理由是什麼?”淩蕭依然覺得有些無法理解,難以相信。哪怕是中央對地方,這種地震級的官場震動也是極為罕見的……不論許家還是葉家,都不可能憑自身背景掀起這樣的巨浪。
“應該跟那個人有關。”
“誰?”
“陳建興。他之前跟報告團進京,托病滯留……”
“陳建興?是誰?”淩蕭連這個名字都不知道。
“馬副市長的女婿。自己人。他如果有心的話,應該什麼都知道。兩年多,也夠他收集證據了。如果是他願意當槍,上麵正好也有人願意用的話,我們……”
“什麼?喂,喂?……嘟……嘟、嘟……”
電話那頭的聲音斷了。
淩蕭頹然而立……
有人把之前方家的瞬間轟塌比喻為岩州官場的一場地震,那麼現在……一場超級巨震,突然之間就來了。除了那位帶著兩大項目來到岩州卻被長期架空的新市長,岩州官場,人人自危。
淩蕭猛地衝回到監控室小窗口。
許庭生望著她。明明他應該看不到,可他就是看著這邊,淩蕭感覺他的目光有如實質,落在她身上。
慢慢的,許庭生嘴角洋溢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前世,陳建興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能攪動那麼大風浪,掀翻那麼多人……原因肯定不止於他,哪怕他掌握了再多證據也不夠。
事實就是,他願意當槍,有人正好需要。
那位被架空的岩州市長背靠的碼頭到底是哪一座,別人不知道,許庭生卻是知道的。按時間算,也該是徹底將漸海省穩定為大後方的時候了,岩州如此重要的一個市,怎能旁落?!
“警官,有人在嗎?我想我應該收拾下東西了。”許庭生起身說。
淩蕭瞬間恍惚,兩個場景重現眼前。
第一個場景,許庭生拜訪淩家宅子,和兩位老爺子下了一局棋。那本該是一局和棋……但是,棋局最後,許庭生找到兩顆棋子擺回棋盤——那是兩枚過河卒。
過河卒子,如同死士。有死無生,有進無退。
淩蕭一度以為那是許庭生在虛張聲勢,……
第二個場景,就在剛剛,許庭生說:“為什麼不是我把整張網扯碎?破開很多點,就能破麵。你的網太密,好處是牢固,壞處是一碎一片。”
淩蕭現在知道了,他說的是對的。淩蕭兩家的網,太密……一碎,就是整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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