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算一番的周青,收下太乙劍,自己似乎也不怎麼吃虧,心中便踏實許多。
“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以後還請太乙前輩指點一二。”周青也是個明白人,他跟太乙,現在是各有所求,用商販的話來說,那是互惠互利,兩不吃虧。
那太乙劍聽聞周青的話,萎靡不振的臉頰上,浮現一絲喜意。
“甚好,甚好!”那太乙探回身去,望向那高聳如星辰的殘劍,臉上浮現一絲悲戚,一道莫名的哀鳴。
“呼!”
那端坐在小劍上的太乙,往遠處的殘劍一揮手,虛空之中似有一股勁風,穿梭於時空之中,讓人捉摸不定,恍惚之間,恰似穿越千年。
“轟轟轟!”
刺破蒼穹般氣勢的殘劍,開始劇烈的震蕩,抖落無數的沙石,逐漸露出底下一抹墨黑的神采,古老而神秘,妖異而又那般厚重恐怖。
“唆!”
一道黑光閃過,從那殘劍之中爆射出一柄斷刃,寧靜地懸浮在周青跟前,而遠處震蕩不堪的碩大殘劍,又重新恢複平靜,仿若之前的一切都是如夢幻泡影,從未出現過。
“這柄斷刃,便是我太乙的真身。”太乙那囈語的聲音,如同一位遲暮的老者,愛惜地凝視著九代單傳的兒子,宛若捧著一尊薄如紙片的精細瓷器那般小心翼翼。
太乙的真身,大概隻剩下原來的二分之一不到,劍柄之下,隻有幾寸長的劍刃,殘端切口整齊,應是被另一件至寶橫切下來。
斷刃殘端的切口,黯淡無光,歲月的流逝,隻在其上留下更多的黯然與滄桑,這個傷口,帶著太乙無盡的悲傷,以及不滅的怒火。
周青望著這通體漆黑如墨的斷劍,心中頗為感慨,雖然不知道太乙之前到底遭遇了什麼,但周青總覺得在太乙那悲戚的臉上,讀到了一個哀傷而悲壯的往事。
興許就是這一種類似於錯覺的瞬間,讓周青心底對太乙產生了一絲憐憫,不禁將心防也放下了不少。
“太乙,你我今日起便是一體,共同進退。”周青的右手,輕輕握住那漆黑如墨的劍柄,冰冷刺骨,夾雜了不屈的戰意,殺伐血腥,雖然曆經億萬年,仍舊不曾淡漠,久久徘徊不去。
白骨皚皚,橫屍遍野,哀鴻漫天,血流成河,鬼哭狼嚎,宛若墜入無間地獄,周青的腦海,被一幕幕不堪的畫麵衝擊著。
“鏗鏘!”
太乙掉落在地,原是那周青抵擋不住那殺伐中夾雜的戾氣,險些心靈失守,才這般將太乙丟棄在地。
“周青,我現在剛剛蘇醒,還無法運用法力封印自己的戾氣,以你現在的修為,一天最多隻能用太乙斷刃一次。”太乙向掉落在地的短刃招了招手,那被丟棄在地的太乙斷刃便憑空飛了起來,重新漂浮在周青眼前。
有些驚魂未定的周青,突然驚疑一聲,環顧四周,問道:“太乙,你這麼大陣仗,難道劍道宗的人不會發覺嘛?”
太乙那由虛無光芒凝聚的小人,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斷刃真身,猶如眼前的斷刃,是自己十月懷胎誕下的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