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樓。
顧二少請客,自然清了場,來的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來說,外麵還有許多有名的人排不上隊,正苦苦懇求能有個位置坐。偌大的黃鶴樓,今日竟然容納不下人。
羅芸一臉嬌羞地跟在顧淮身後,亦步亦趨,隨時打發掉那些個想來和顧淮攀談的女人。
已近十一點,可沈歡還沒來。顧淮皺了皺眉,又不耐地掃了眼身後的羅芸,冷冷地說,“你自己坐就是了,不用跟著我。”
這次竹淵是真的冤枉了顧淮,他原本沒打算帶上羅芸的,是她自己要纏著來。顧淮沒得法,他本來就覺得虧欠這個女人,雖然覺得煩,但也就算了,讓她跟著吧。
反正也就是一個人。
羅芸低下頭,囁嚅著唇,輕輕地說,“不用了……能跟在淮哥哥身邊,我很開心。”更何況那些人看著她與顧淮一同前來,自然將她看的重些,巴結著她,好像她就是顧淮的妻子一樣。羅芸很享受這種目光。
顧二少麵無表情,“本少不開心。”他很煩,也不會憐香惜玉,對羅芸好些不過是因為她父親救過他而已,也沒其他的心思。
這時候沈歡還沒來,顧淮心情很糟,自然也沒了好氣。
羅芸咬了咬唇,很委屈地叫了一聲,“淮哥哥……”
淮哥哥怎麼能這樣對她說話呢?好凶……
顧二少沒看她一眼,目光忽然瞥見了竹淵,招呼他過來,問道,“她人呢?”
竹淵一愣,不由得看向他身後的羅芸,疑惑地問,“二少說的,是誰?”
顧淮更加不耐,“沈歡,她人呢?”
原來是二少奶奶啊……
瞅見顧淮對羅芸不怎麼上心的樣子,竹淵恍然大悟。他不禁懊惱,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二少對那女人完全沒那方麵的興趣,他剛才做了什麼?天呐……要是讓二少奶奶誤會了怎麼好?
驀地,竹淵低聲對顧淮說,“二少,對女人,還是不要那麼別扭。”
他提示的很隱秘:顧淮你就別口是心非了,擔心就擔心,別搞的總是“我能正眼看你就已經很不錯”了的樣子,怪不得二少奶奶總會被你嚇跑!
這話一出,顧二少臉更黑了,一抬腿就踹,“這還用你教?給本少把那女人帶來!”
竹淵腆著臉,“是是,絕對不辱二少命令!”然後怪笑著一溜煙跑的飛快。
冷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顧淮隻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疼。
對女人不要那麼別扭嗎……
他沉思著,自己對沈歡,是不是真的太粗暴了?可沈歡像女人嗎?
這時候羅芸紅著眼前來扯他袖子,那副小家子氣的樣子忽然讓顧淮覺得,其實沈歡還不錯。
至少她果敢,決絕,不這麼小媳婦兒。
顧二少眼巴巴地瞅著啊,又突然想沈歡像羅芸些,但也不要太像。
總歸來說,他都是在乎沈歡的吧。
·
上午十一點半。
別墅裏,兩個人還在酣甜的睡夢之中。
被竹淵那一連串打來的電話吵醒的小家夥捏了捏沈歡的臉,“姐姐,起來嗎?”
她翻了個身子,“不起,又是誰這麼煩?”
許幼實誠的回答,“姓顧的身邊的狗腿子。”他推了推沈歡,拉長了聲音,“起來,起來嘛。”
沈歡手一伸,手機就到了手上。她眯著眼滑開屏幕,瞥見小家夥諂媚的笑容,語氣不善,“說,收了什麼好處?”
知道瞞不過,許幼乖乖地回答,“那家夥答應我,教我功夫。”不等沈歡回答,他就連忙湊上去笑,“竹淵說了,那個女人的父親救了姓顧的一命……”
“所以拋下我去臨時看那個女人?”沈歡懶散地開口,竹淵發來的短信上寫清楚了一切,她哼笑一聲,“還挺重情義。”
沈歡覺得顧淮傻,和他的那隻薩摩耶一樣。那個女人的父親救了他,顧淮為什麼要盡心盡力地回報那個女人?
明知道她不懷好意,卻懷著對她死去的父親的敬意,處處忍讓。
顧淮的形象突然在沈歡的心中變了些,沈歡勾了勾唇,突然有些愉悅。但她有些不解,這明明不是他故意不來的,為什麼昨天卻不解釋?
真是別扭……難道這是隱藏的傲嬌屬性?
沈歡摸了摸下巴,“走,咱們去看看。”
也順便瞅瞅那個耍手段的女人,不斷發來彩信挑釁她,真是不要命了!
·
中午十二點。
黃鶴樓人聲鼎沸,來往者都恨不得和顧淮攀上幾句話。名媛小姐舉杯想蹭到他身邊,卻被羅芸笑著擋了下來。
一個剛被羅芸默不作聲擠到一旁的貴婦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投入那群人中抱怨道,“也不看看她是誰,竟然敢這樣放肆。”
“是啊,二少可是剛娶了妻的,竟然就有這種狐媚子眼巴巴地湊上去。”旁人不屑地說,“等到沈夫人來,還有她威風的?”
“嘻嘻,那沈歡可不是吃素的……”
正議論著,忽然那全場的焦點,顧淮動了動,往前走了幾步。
眾人隨著他視線一看,門口正聘聘婷婷站著一個少女,身旁還跟著一個小孩子。
少女眉目看起來很是青澀,身上也穿著簡簡單單的體桖衫,牛仔褲,身上帶著一股涉世未深的味道。小孩子牽著她的手,長的也是不錯,也穿的很是普通。
難道——這對姐弟走錯了場子?
可是這一天,黃鶴樓被顧二少包了,誰還有膽子亂闖?
正在疑惑間,顧二少嘴角一抽,她又出來靠著這皮相騙人了……
沈歡四處打量著,想找找那個不斷挑釁她的女人,卻迎來了顧二少。
顧淮攬著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為什麼不打扮的正式一點?”
沈歡若無其事,“你昨天那麼對我,我為什麼要打扮?”她故意拉了拉領子,露出顧淮昨天禽獸過後的痕跡。
這幅樣子看來十分親密,眾人恍然大悟,這不就是沈歡嗎?
顧淮愣了下,突然響起竹淵的那句話,他一反常態地沒有反駁,低聲道,“抱歉,弄疼你了。”
禽、獸……
她說的不是那方麵,而是指顧淮昨天對她的態度,甚至結婚當天扔下她就走了……
怎麼就想到這了?
沈歡沒理他,眼睛瞅了瞅,看見了一水靈的姑娘,正是彩信上那位。
她沒推開顧淮,眯著眼打量著羅芸。
嗯,長的還不錯,就是這種楚楚可憐的姿態做給誰看?她又沒欺負這人,怎麼一看見她就好委屈的樣子?
“嫂、嫂子……”羅芸咬著唇走進,弱弱地喊出一聲。
沈歡擺擺手,“嗬,我擔當不起。”
她把手機亮出來,屏幕上正好顯示的是羅芸和顧淮相處的畫麵,抓拍的人眼很毒,恰好捕捉到了那一點莫須有的曖昧。
看著羅芸慘白的臉,沈歡似笑非笑,“你說,你在我一個人結婚的時候發來這短信,是想當小三?”
顧二少眉一皺,是她發的彩信?
羅芸慘白了臉,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她沒想到,沈歡竟然不顧麵子,將這事兒攤開了說!
“哦,是嗎?”一把推開顧淮,沈歡漫不經心地開口,“就算我和二少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你也不該來向我耀武揚威。一次我就忍了,三番兩次來,我可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