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把沈歡抱的很緊,死死鬆不開手。
她漸漸困倦,再也支撐不住,睡了過去。男人聽見她平穩的呼吸,嘴角勾出一抹苦澀的笑,仔細而緩慢地將她放在床上。
他低下頭,抵住她的額。火熱的觸感緩解了他內心的冰涼,顧淮想,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
“這次放棄了你,用一生來彌補。”他低聲喃喃,眼神溫柔,“你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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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歡醒來的時候,顧淮早已沒了影。
她慢慢地坐起身,靠在床頭,覺得有些無力。
額頭發燙,不大舒服。許幼眼巴巴地趴在床邊看著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姐姐,你醒了?”
沈歡一陣頭痛,想把他抱起來,卻發現絲毫沒有力氣。小家夥板起麵孔,不滿地將她頭上的涼紗布扶正,嘀咕地說,“你都發燒了還折騰,躺好!”
“發燒了?”沈歡愕然,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伸出手比較體溫,“好像是有點兒。”
被沈沫關在大倉庫裏,夜裏溫度低,沒有被子,還經曆了一次背叛,說起來發燒應該是正常的。
手腕上還纏著紗布,一層又一層。許幼心疼地說,“姐姐,有些疤痕不要緊。別人不要你,我要你。”軟軟的聲音透出堅定。
沈歡啼笑皆非,正想回答,門口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哪兒來的?小孩子家家的,一邊玩去。”
她抬頭看去,男人正微勾著唇,鳳眼含笑地站著。手中還提著一個紙袋子,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有些人,站是一幅畫;走是動景,惹人遐思。
顧二少無疑就是這種人,甚至猶有過之。他微微低頭,將許幼擠到一旁,然後打開袋子,掏出一大堆藥出來。
沈歡默不作聲地將許幼撈過來,將小家夥安置妥當之後,冷眼看著他。
顧淮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不需要你操心。”她語氣冷硬,眼中露出幾分戒備,“請離開。”
又想死纏爛打?之前背叛了她,現在還敢來?
顧二少沒個正經,痞笑,“美人兒,你現在生病了,我做什麼可是很輕易的呦。”他說著作勢去勾起沈歡的下巴,眼神輕佻,燦若桃花。
沈歡:“……”你這幅樣子比我還美豔三分。
她別過頭去,眉頭直皺,很厭惡顧淮的這副做派。顧二少微微一笑,順其自然地吻上她的眉心。
“來,乖乖吃藥。”溫柔的嗓音徐徐響起。
就在沈歡發愣的空當,許幼從她手中逃了出去,憤怒地指揮著顏顏,“給我咬他!”
這隻擅長賣萌的薩摩耶猶豫了會兒,“汪汪”幾聲,卻並沒有聽他的。
小家夥聲音拔高,“我給你吃肉骨頭!”
“嗷”地一聲,顏顏撲了上去。顧二少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輕而易舉地將這隻薩摩耶鉗製住,隨意地扔出門外。
“碰”地一聲,門被狠狠關住。
顧二少哼了一聲,“你給本少吃狗糧去吧!”
小家夥氣鼓鼓的,沈歡揉了揉他的頭,淡淡地抬起眼,指著門對趾高氣昂的顧淮說,“你,給我出去。”
“……媳婦兒……”顧二少很委屈地眨眨眼,濕漉漉的眼顯出別樣的魅惑性感,嗓音也有著獨特的風情,“你好狠心……”
沈歡一僵,突然想起那時候,他就是這樣垂著眼瞼,說,“許笙活。”
“出去!”她突然發了狠,對他毫不留情,“你給我出去!”
既然都選擇要我死,你還來糾纏什麼?
顧淮一怔,看著她受傷狼狽的樣子,薄唇輕抿,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沈歡到底是被傷到了,傷的挺狠。
看著那身影離去後,沈歡突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小家夥小心翼翼地踮起腳,胖乎乎的小手覆上她的眼,小小的聲音,“沈歡,開心。”
許幼發現一向很淡定從容的沈歡隻要碰到顧淮的事就會變的很奇怪,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地哭,小家夥並不喜歡她這樣。
明媚驕傲才是沈歡該有的樣子,她或許狠心,不近人情,但是嘴硬心軟,是個很好的人。
“她開心不了。”一個悠然的女音傳來,未見羅芸的人,卻能聽出話裏那濃濃的鄙夷,“一個攀上淮哥哥高枝的女人,沒有好下場的。”
話畢,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
女人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露出大片白皙美背的深V裙裝,大腿白花花的耀眼。那張不同於蘇黎嬌媚的精致麵容上化著淡妝,看起來像是惑人心弦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