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著去了?”顧淮沙啞著嗓子重複著說,這倒不是不可能的,許幼和沈歡感情好到他都嫉妒。
他不可能去懷疑眼前的這兩個人的。
竹淵是顧淮當初撿回來的,後來成了過命的兄弟;羅芸是他最珍愛的妹妹,他不能傷害的人。這麼說來,事情真的……是這樣的?
顧淮茫然,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在說:“快去找沈歡,快去找她,她在等著你!”
歡歡。
你真的……死了嗎?
羅芸眼神陰狠地盯著他眼底的猶疑,看樣子顧淮已經很久沒睡了,紅著眼,血絲密布。
一向注意整潔的顧二少……成了這副邋裏邋遢的樣子,卻不是為了她羅芸,而是為了另一個該死的女人。
“淮哥哥——”突然,羅芸一聲痛哭,抱住了顧淮清瘦的腰,“我不會騙你啊……我怎麼會騙你呢?淮哥哥,你不要再想那個女人了,我才是最愛你的啊!”
顧淮的表情毫無波瀾。
羅芸流著淚說,“淮哥哥,我們結婚吧?”
一片寂靜。
正當羅芸以為顧淮答應了的時候,這個男人用手輕輕地推開了她。顧淮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那離去的背影逆著光,不帶一絲留戀。
“啪嗒”,腳步聲響起。
羅芸麵如死灰。
為了那個女人……不,你知道她死去了,為什麼還要推開我?
竹淵看著她,如同在盯著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
江麵上。
一艘船在德國境內登陸,它並不起眼,隻是船上下來的一個金發碧眼的美貌女人分外奪目。
安貝很有精神地甩了甩自己的波浪金發,對著一臉不高興的許幼說,“嗨寶貝兒,你高興點!我們到了!”
“姐姐明顯沒有康複好!”許幼怒指著她,一臉憤憤地指責,“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在報複!”
安貝的確在報複,前幾天沈歡將她毫不留情地從屋內踹了出來,凍的她直發抖。這個中國女人真是狠心,竟然這樣對待美貌的她!心胸並不寬厚的安貝當即跑去命令船開快些,及早登船,為的是讓沈歡感受下大病未愈時冬天的溫暖。
不過她可不想承認就是了,安貝一撩頭發,分外驕傲地說,“沒有,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沈歡盯著這個一臉嘚瑟的外國女人,並沒有太過惱怒,而是冷靜地說,“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代價?這個病號有什麼能耐?
安貝渾然不在意。
他們剛登上陸地,離江隻差幾步。沈歡不動聲色地繞到這個外國女人的身後,一抬腿,毫不猶豫地將安貝踹了下去。
“噗通”一聲,剛才還滿臉得意的安貝就落了水,在裏麵撲騰地正歡。
沈歡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狼狽的安貝,淡淡地開口,“不要小瞧病號。”
想欺負她,哪兒有那麼容易?這個頭腦簡單四肢還不發達的外國女人顯然是太蠢了,沒清楚她的底細就這樣做。
“混蛋!”安貝悲憤地撲騰著水,大聲喊著,卻嗆了好幾口,“咳、咳……你等我上岸,我弄死你!”
沈歡眼一冷,剛想說什麼,卻見到一個身影突然躍入江中——
“噗通!”浪花大起。
半晌,那突然出現的人露出了一雙碧藍色的眸子,金發濕漉漉地披在肩膀上。他毫不費力地將安貝拎起,慢慢地踏上岸。
男人穿著白色的軍裝,肩膀上金色流蘇輕晃,如同舊時代英俊的騎士。
也許隻有顧淮,才能與他相比。這並不隻是容貌,而是那身上與生俱來的氣勢。
“中國女人。”安諾爾站在沈歡的麵前,抹了一把水。
“安諾爾,你這個混蛋!怎麼來的這麼晚?”安貝大聲叫著,顯然不滿意就這麼被自家哥哥拎著,“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我……”
安諾爾眼微微眯起,隨手一揮,將這個聒噪的妹妹再次扔進江裏。
“噗通”,又是一聲。
安貝:“……”我怎麼又掉進江裏了?
男人不以為意,不再去看那正遊地歡騰的妹妹,湛藍色的眸子裏露出嫌棄的情緒,嗓音淡淡地陳述著,“你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