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站在那裏,定定的。
他承認,一開始,確實就是一氣之下說了離婚。
這麼多年,他知道自己跟顧苡捆綁在一起的,不止的他們的婚姻,還有兩個家庭,還有公司的事務,還有許許多度複雜的東西,比如金錢,比如地位,比如他們在一起所得的利益。
自然,也包括那一個億。
所以六年不曾提過一句離婚,誰也沒有。
吵的最凶的時候,他摔了東西,他走的遠遠的,但是他也沒想過離婚這兩個字,但是現在怎麼了?
蕭衹看著他定在那裏,半晌不動,走過去,歎息了聲,揮手道,“今天這離婚的事,我是不會同意的,何況,你們要離婚,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處理的好的,你先回公司,好好的給我拎著腦袋想想,真放走了顧苡……你就不會後悔嗎?她就真的到了,一無是處,你一天也忍不了的地步了嗎?”
蕭潛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一時間,房間裏靜的好像隻剩下了淺淺的呼吸聲。
等蕭潛出去了,顧苡正坐在外麵。
換了新的衣服,她一身藍色正裝,黑色細腰帶,腳上是黑色的高跟鞋,腳踝上還能看到特意係在那裏的小巧的細致的腳鏈,點綴著兩條細長交錯著的腿,一個小裝飾,讓她整個正裝當即多了幾分的俏麗,優雅中透著幾分的魅惑,讓人眼前一亮。
她靠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隻是看到蕭潛出來了,側目看過來。
蕭潛卻隻橫了她一眼,鬧出了這麼多事,她此時到是很氣定神閑的嗎。
顧苡定了定,深吸了口氣,才進了房中,看著蕭衹拿著煙鬥在吸煙,她低頭走進去,喚了聲,“爺爺。”
蕭衹看著顧苡,唉聲歎氣,滿麵愁容,“小苡,哎,爺爺好好的跟你說,剛我訓了蕭潛了,他也承認了,他根本就沒想跟你離婚,隻是跟你鬥氣而已。”
顧苡看著蕭衹,他態度比起剛剛有人在的時候,和藹了許多,聲音柔和而慈祥,卻是讓顧苡心裏多少有些心軟。
為了他們這點事,蕭衹來來回回的一個一個勸說,該是費了多少的心神了。
但是……
蕭潛並不隻是鬥氣,她知道。
顧苡隻是笑了笑,看著蕭衹,淡淡道,“爺爺,我知道他討厭我……早恨不得我走,一億,我不需要,讓他不用擔心,之前我也沒想過我要這個錢,當初跟他結婚,是你情我願,他不欠我什麼,我們這些年,是耽誤了我的青春,但是他的時間不也浪費了嗎,所以,我們現在分手,也算是我們兩個一起解脫。”
顧苡低頭,看著自己交握著的雙手,自嘲的笑笑。
蕭衹一聲長歎,過來似是在跟顧苡打商量一般,“小苡,這樣,你跟他現在都在氣頭上,剛我跟他說過了,要離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也同意了,慢慢來,你也是,你想回去住,暫時就回娘家去住幾天,這幾天,也好那個混小子好好想一下,你也好好的考慮一下,之後再怎樣,咱們不是還可以慢慢的談?”
顧苡看著蕭衹,堂堂蕭家的領頭人,如今在她麵前,近乎低聲下氣……
她喉頭一哽,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來。
不管怎麼說,顧苡還是決定要搬回家去。
既然蕭衹開了口,園子裏的人也幾乎都知道了。
蕭衹還特意叫人來問了,說顧苡還需要什麼,家裏沒有的可以告訴他,別家裏用習慣了,娘家沒有,多不方便,顧苡忙拒絕了,自己去林晚那裏拿了行李,先將行李送回了家去,又將自己的一些證件整理了一下。
蕭潛一直也沒出現,袁春說蕭潛在公司正忙著應酬,跟人去了高爾夫球場。
本來蕭潛應酬喜歡跟人去打網球,這回有傷在身,許久不能去打,隻好去看看運動強度沒那麼高的高爾夫。
球場上,碧草藍天,蕭潛帶了個棒球帽,上身是深藍色的運動衣,下身是白色運動褲,被陽光照射著的臉,看起來卻沒有一絲表情,陰沉的很。
一邊,他這次的合作夥伴,也是今天下午的應酬對象,法國魔聲集團亞洲區主席,此時正環著手看著蕭潛的動作,用並不太熟練的中文蹩腳的說,“潛,你今天心情不好,怎麼,是合作有什麼問題嗎?”
蕭潛一棒揮出去,迎著陽光,眯起了眼睛來,“不是,晚上沒睡好,現在精神不好。”他回過頭來,微微笑笑。
這時,卻看到一邊,他的助理張雅麗正揮手示意,有事要說。
蕭潛點點頭,對人說了聲抱歉,走過去。
張雅麗在蕭潛耳邊輕聲嘟囔,“顧總已經將行李全數搬回了顧家。”
蕭潛心中漠然,淡淡道,“我知道。”
爺爺答應了讓顧苡回家住一陣,離婚的事慢慢在說,他早聽說了。
張雅麗說,“哦,下麵的人擔心蕭總不知道,特意來告訴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