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上醒來的時候,他臉色從來都是灰蒙蒙的,顧苡從來不去招惹他,免得一大早的吵起來,影響一天的心情。
推開門進了辦公室,顧苡扔下了包,半靠在辦公桌上,雙手彎在後麵,撐在桌子上,前麵灰白的連衣裙,看起來更加窄小起來,望著蕭潛,她偏著頭道,“齊治國是嗎?我記得他做的都是偏門的生意,在國內資金不多,隻是購置了一些房產和股票,你是覺得離岸公司跟他有關?”
蕭潛深眸子盯著顧苡,望著她淨白的臉,公私分明四個大字在心頭繞過。
他想,算了,他不跟這種女人置氣,更不能因為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耽誤了公事。
狹長的眼慢慢的恢複了冷漠,日光照在他的大皮鞋上,讓人心情不爽,他移開了點位置,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她一邊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靠在那裏,翹起了腳來,他看著顧苡道,“沒錯,許多離岸公司都是從他那裏走出去的,雖然沒有明顯證據,但是他靠著這個賺了不少的錢,是確實的,尤其是百慕大的離岸公司,都幾乎跟他有關,我覺得找他幫忙查看,到底是誰開設了這家公司,可能會對你洗刷冤屈有幫助。”他眼底墨色流動,眼角邊有極淺的笑紋,手指百無聊賴般的在沙發耳上移動著,似是摸索著上麵的紋路一樣,語氣卻是極其的輕佻和油滑,“當然了,這也是要是在那家離岸公司確實不是你自己去開設的前提下。”
顧苡目光微閃,眼底泛過一抹的苦意,隨後卻又泛起了柔和的笑容,極其清淡笑意,繞在眼中,看起來恰到好處的點綴著她此時輕鬆的表情,暗帶揶揄和譏諷的聲音肆無忌憚的從口中吐出來,她幽幽道,“放心,我沒陸小姐那麼深瞳慣大,還能認識齊先生這樣的大碗。”
蕭潛聽到陸清歡的名字,眼底的一抹戲謔被怒意取代,他銳利的目光削過她性感而利落的身影,淩厲的道,“你什麼意思,是我找清歡幫你的幫,你說話給我好聽點。”
顧苡瞪大了一雙天真的眼睛,清澈無比的看著他,“怎麼了,我誇陸小姐神通廣大有本事不行嗎?”
“你……”看著顧苡裝的像極了的表情,無辜的真是讓人不忍再去苛責,蕭潛下顎緊抿,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顧苡說,“難道是我表達的不正確?我是說……感謝陸小姐幫忙,不然我是真的不認識這個齊治國,你懷疑我什麼,懷疑我是不是也是從齊治國那裏弄了個離岸公司,懷疑我其實真的是在轉移資金,那麼你可能要失望了,你可以查看我所有的行程記錄,這家公司成立的那幾個月,我正忙著跟蕭總一起去談判之前的那家化妝品公司的投資案,那陣子我們幾乎天天在一起,根本沒機會去弄什麼離岸公司。”
蕭潛沉著眸子看了她片刻,重新坐了下來,“怎麼,解釋這麼多,你心虛啊?”
顧苡說,“還真奇怪了,我不解釋你說我默認,我解釋你又說我心虛。”
“怎麼了,顧苡,是你先挑起來說清歡的不是。”
“喂,蕭總,要我給你調取監控回放一下嗎?是你先懷疑我。”
“我開句玩笑不行?”
“那我也開一下陸小姐的玩笑不成?”
“她是你可以隨便拿出來開玩笑的?顧苡,你這不叫開玩笑,你這明明就是羞辱。”
“哈,蕭潛,你懷疑我難道就不是羞辱我?”
“你……”
蕭潛本以為自己來之前已經穩定過自己的內心,做好了要被她一番諷刺的可能。
畢竟……沒錯,是他先砸了她的車,惹了她不快,她給他使幾天臉色也是正常。
然而,真的麵對著這個得理不饒人的女人,蕭潛隻覺得他的內心,在她麵前,似乎再強大都不夠用。
蕭潛憋悶了許久,終於惱羞成怒,“顧苡,我知道你牙尖嘴利,我吵不過你,但是,你給我聽清楚了,這次宴會你想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跟在我後麵,否則你就別去!”
顧苡一仰頭,驕傲的豎起了漂亮的眼珠,“不去就不去,你帶著你的陸小姐慢慢去秀恩愛,我不去了總行了吧。”
“你……”
蕭潛氣的肝疼,眼睛幾乎要爆出來了一般,瞪著顧苡那張驕傲的臉。
顧苡就是厲害,她總是能輕易的挑起他內心裏最火爆的那一麵。
他伸手指著顧苡,終於點了點頭,“好……好,你不去就不去!顧苡你別後悔,到時候你哭著跪在我麵前,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蕭潛說著,起身拉起了門來,腳步邁出去的瞬間,門也應聲嘭的一下關了起來。
顧苡看著被他摔的顫抖的門,站在那裏……
是有些後悔……
或許她是不該這樣意氣用事,不過是陸清歡而已。
但是……偏偏就是陸清歡,好似她的死穴一樣,碰一下,就疼的讓人失去理智。
陸清歡就是她疼痛的那一塊三叉神經,動不動就要出來刷新一下存在感,而每一次,都隻是讓她隱隱作痛,又無藥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