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薛少彥便被管家從溫暖的被窩中拉了出來。
“少爺啊,既然已經來到了國都,怎麼能不去大覺寺拜佛燒香呢,大覺寺可是遠近聞名的寺廟啊,你的身體反反複複總也不見好,說不定去寺廟走一趟,就能將身上的晦氣全部都衝洗掉了。”
“可是我……”
“啥都別說了,趕緊去沐浴更衣,以示對佛祖的尊重!”
薛少彥拗不過管家,隻好歎氣答應了,他本想去見牡丹的,這下也隻能等回來以後再說了……
一路上,薛少彥哈欠連連的聽著管家不停地說著大覺寺的香火怎麼怎麼旺盛,怎麼怎麼靈驗……
還再三交代去寺廟燒香的一些忌諱,比如不可大聲喧嘩啊,切記嬉皮笑臉啊,許願時,不能說出聲啊……薛少彥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
大覺寺的香火的確是旺盛,一大早的便是香火繚繞,絡繹不絕的香客趕到這裏,上香,跪拜,雙手合十,舉過胸,額、頭、然後虔誠的匍匐在地上,不知不覺薛少彥也被寺中嚴肅的氣氛所感染了,原本嬉皮笑臉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聽著深沉而悠遠的鍾聲,近日來心中所有的煩悶,仿佛突然之間變得煙消雲散了。
但若是讓他像那些香客一般,赤著腳,三步一拜五步一叩的那個樣子,他卻也是做不到的。
還好,管家隻是讓他進到寺中,上了炷香便也沒有要求他再做些什麼,管家說大覺寺的涼茶好喝的不得了,他幾年前喝過一次便一直想著,聽此,薛少彥別有深意的看了管家一眼,莫非管家隻是為了這裏的涼茶,就找了個借口叫他來大覺寺上香?
薛少彥給寺中添了一些香油錢,便由迎客僧帶著他們來到了後院休息,那小僧果然端上了兩杯涼茶,對他們客氣的說道:“施主請品嚐本寺的涼茶。”
“好好好。”管家連忙端起涼茶輕抿一口,然後回道:“香甜清潤,多年未曾嚐到這滋味了,果然還是這般好喝啊。”
那小僧也就十三四的年紀,長得頗有一股稚嫩之氣,他聽到施主對涼茶很是滿意,微微一笑,道:“施主喜歡便好。”
一杯涼茶入腹,薛少彥也感覺自己神清氣爽,聽著管家與那個小僧竟然聊起來沒完沒了,甚至還聊到了佛經上麵了。
薛少彥無奈起身自己走出了房門,說是寺內的風景極好,要出去散散步。
剛走出房門不遠,便見徐徐清風中飄然走來一名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那道士鶴頂龜背,鳳目疏眉,麵色紅潤,神態飄逸,頗有一股道骨仙風之意。
本以為是一場擦身而過,誰料那道士卻突然叫住了薛少彥。
薛少彥詫異的回頭看著道士,隻見那道士振振有詞的圍著自己轉了兩圈,才開口道:“既然相遇便是有緣,公子可否聽貧道一言啊?”
薛少彥看著那道士頓覺十分有趣,他搶先開口問道:“你是道士?不知道長為何會出現在佛寺之內?”
那道士原本泰然自若的臉頓時一僵,但很快便調整了回來,其實這正是由桃九化身而成,至於為什麼要在佛寺化身為一個道士……這個……
因為大覺寺中沒有尼姑,和尚沒有頭發,桃九覺得太醜了。
反正道和佛本是一家,也差不了太多吧,達到效果就可以了。
想著,道士捋了捋胡須開口道:“嗬嗬……道法自然,佛法亦自然,即佛本是道,佛與道本是一家親,所以本道長出現在這裏,有何不妥嗎?”
“額……並沒有什麼不妥。”薛少彥聽不懂這人說的什麼道不道的話,幹脆應付過去罷了。
“我還有些事,道長請便。”說完薛少彥就打算走人。
誰知道長卻在他身後幽幽的說了一句令他渾身發毛的話。
“公子最近被陰氣纏身,若是繼續下去,恐怕有血光之災啊……”
“陰……陰氣?”
薛少彥雖然心中有些發毛,想必自己可能是遇到了騙子了,打著算命道士的旗號的騙子這年頭可不少,如今正是鬼月之中,他大概是見誰都會這麼說吧。
他頓時覺得遇到這個道士十分掃興,便不客氣的回道:“道長說我被陰氣纏身,可能說出一二?若隻是胡言亂語一麵之詞……”
那道士也不生氣,他又捋了捋胡須,耐心的說道:“公子可是出門在外,又小病不斷,又可是與人指腹為婚,卻偏偏橫生了一個枝節?”
薛少彥此時再看向那道士,眼中滿含震驚,這道士竟然將自己的情況與遭遇說的一絲不差,這難道還能是巧合不成嗎?
“那道長說的陰氣,又是從何而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