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澆灌雨露(1 / 3)

當我站在校門口的時候,內心是平靜的,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前一天晚上還在補作業的我一直補到今早上兩點,睡了四個個小時就起來準備收拾東西去學校。依舊睡眼惺忪的我看著校門口和一群穿著一樣衣服的同學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點都感覺不到上學的氣氛。不知不覺,又是一場噩夢降臨。

不知為何,這次開學,心裏莫名的煩躁,對學校特別的抵觸,沒有緣由的抵觸。大概是厭學症吧。以致於我晚徐然一步到班級時,諸位同學看著我就像看見黴神。何希對著我講了一堆並不是很好笑的笑話,我沒空搭理她,繼續伏桌,感覺一整天都好累。

再一次睜眼是班主任講完國際慣例的開學心裏疏導,然而我並沒有聽到,何希撒謊說我生病了,雖然算不上神隊友,但是在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其實也不算撒謊,我真的生病了,得了厭學症。

看著一群人排隊準備出去,我有點懵。

“他們要去哪?”

“問我啊?”

何希正在收拾她裝著一堆吃的包袱。一直沉默的我突然說話,著實讓她嚇一跳。

“去開新生大會,作為初二年級的代表班參加!”我們班竟然能是代表班,確實是意想不到。更讓我有興趣的是,“作為初二”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儼然一副前輩的氣勢,真是過癮。想著想著眼睛就有了光彩,動作也快了起來。

到了那裏我才知道,代表班一共有六個,我們班的成績正好第六,正是湊了個正好啊。

坐下後,看著前方那些後備的身影,感覺真是非一般。莫名的優越感就是這麼回事吧。

到了新生代表致辭,我恍惚間看到了什麼熟悉的人,仔細一看,好像還真是。回頭看著徐然的表情,基本可以認定是她了,那個精力無比旺盛的小惡魔——陳佳齡。

陳佳齡是林太太和徐姨另一個好友的女兒,上麵似乎還有一個哥哥。小時候也算一起玩過,不過後來好像出國了。對她的印象要比對她哥哥深,她也算是我童年噩夢之一。每天精力旺盛,早上五點進我房間拖我起來,晚上12點還不讓我睡覺。那時的我可是按時睡覺作息有規律的好孩子啊!

我再一次回頭看著徐然,那臉已經是菜色了。我默默低下頭,不讓她注意到我。竟然回國了,真希望能不和扯上關係,而且這麼久沒見和陌生人沒差,真要在學校見到,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新生大會結束後,我和徐然出奇的步調一致,拿了包就跑。路上也終於不再是一言不發了。

“你打算怎麼辦?”徐然邊跑邊問我,一點都不喘,我倒是喘得很厲害。

“你問我啊,這種事情你問我……”我一個從小成績一般性格懦弱內向靦腆無知得少女你讓我對付這樣一個熊孩子。

“啊,總之如果她們帶她到家裏,你給我頂著。”她們自然指徐姨和我媽。徐然倒是從沒說過這樣的話,雖然在情理之中,但是也不能讓我一個人扛,真是太無情了。

“怎麼可能,我哪裏受得了她!”

“我不管,你就得撐著。”徐然這番話出奇得孩子氣,語氣聽得我心裏癢癢的。那個小女巫倒真嚇到他了。

我沒有接話,一路上都在想著徐然那番話,那還得真謝謝那熊孩子,讓我見識到了不一樣的徐然。

今天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準備做飯的林太太看著我背著書包下樓,嚇得臉色都變了,我淡定的打了聲招呼,順便探探口風。

“媽,早啊。”我說的漫不經心,盡量裝作很隨意的。

林太太不鎮靜了,平常賴床懶散隻對自己沒禮貌的女兒今天竟然這麼乖巧,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初初,你沒事吧?有事要和媽媽說啊!”我一臉不屑的看著她,真是太膚淺了!在她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嗎!真是太可惡了!想歸想,為了情報,忍!

“媽,我沒事,話說我昨晚上夢見哪個阿姨回來了,真是奇怪呢。”我講起話來有些結巴,畢竟我不擅長撒謊。我也不是徐然,說謊的時候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之後把這段對話說給徐然聽,徐然還說我傻,編謊話編的這麼蹩腳。當時不覺得,後來想想還真有點。

“那說不定哪天真有人回來,夢都是有緣由的,不過也有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這樣子林太太還不知道陳佳齡回來的是,可以安心了,隨便忽悠了老媽兩句就出門了。

出門後我還是一臉的春光洋溢,站著等徐然。

徐然一出門就是嚴肅臉麵容嚴峻,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怎麼樣?”

“啊,還好吧,老媽倒是沒什麼想法。”昨晚上風平浪靜,絲毫沒有提及陳佳齡這個小惡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能平安渡過。

“那我這邊可能是要讓你希望了。”正打開水杯要喝水的我差點噴出來,然後強行咽下去,在一臉驚訝的看著徐然。徐然看了看我,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講。我隨即跟了上去。

“什麼情況?你別嚇我!”我當時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有關陳佳齡的一切,但事情往往在我的意料之內意願之外。

“我媽昨晚上有提到她媽要回國,但是似乎還不知道已經回來了。總之還是很危險就是了。”聽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陳佳齡的恐怖程度堪比世界末日降臨,她真的是個非常討人厭的熊孩子。總之衣服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模樣,一點都沒有作為妹妹的自覺。老是對我們指手畫腳的,總愛強迫我們做事情。如果我們不做,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在長輩勉強裝柔弱說我們欺負她。任性可惡到極致,重度公主病患者。

我一想起她所做的一切我就非常的氣氛,氣氛這個詞可能還不足以形容。

雖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有改觀,但是往昔家裏長輩提起來聽著也不像是改了的樣子。不過陳佳齡倒是會對那個哥哥有所畏懼,然而也隻是一點點,該發脾氣還是發脾氣。

“她在年級一班,走廊靠右,上樓盡量往左邊走。”徐然一點一點的說著情報,我也默默記在心裏。

徐然最討厭任性和無理取鬧的人,因為他和一樣怕麻煩。但是陳佳齡就是個巨大的麻煩,所以恰好是我們的死穴。

作為哥哥姐姐不能傷她一毫動她一分,不然就會被冠上欺負弟弟妹妹的稱號。就算是徐然這樣公認的(當然我不算在內)好孩子也不例外。現在能做的隻有敬而遠之,遵守兩個原則,看見就是跑,跑不過還得跑!此時此刻我非常聽徐然的話,想盡一切辦法不和陳佳齡扯上關係。據我所知她也並非成績很好的學生,究竟為什麼能成為新生代表我也不得而知,如果說是走後門的話也不可能,這個學校,這種可能性不大。唯一的可能隻有兩種,陳佳齡有別的驚人的身份,陳佳齡有個市長及以上等級的家人。後者已經pass了,那麼前者……

我不敢想太多,她得身份越厲害我們越要被她壓著,想想心都好累。

躡手躡腳的經過一樓,輕輕的踩著步子,記憶瞬間回到小時候徐然指使我偷糖,說起來我那個時候真是智商餘額不足,聽他的話。

馬上就要經過初一一班後門了,整個人開心到飛起。激動之時,門內爆發出來的哄鬧聲瞬間把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片刻後才明白隻是小孩子的胡鬧並不是誰發現了我我才冷靜下來。

好奇心害死貓,看樣子那是我的並不是很明白這一點。一貫好奇心強烈的我扒著門探出腦袋,搜索著使這場哄鬧爆發的主謀。

我的搜索技能有了顯著提升。我看見了站在講台上的陳佳齡。當時我是詫異的,因為她出奇的乖巧。

紅著臉,手背到身後,校服因為太過於寬大不合身使她更佳嬌小。已經是初中生了但依然堅持綁著雙馬尾。頭發不長,但是馬尾垂下來能觸到肩膀。這樣的姑娘確實可愛。不過以我對她的了解那不過隻是表麵現象,但是當時那真實程度高的我差點被迷惑。

“原來陳佳齡在我們班啊!”

“她是很有名的鋼琴公主誒!”

“真的啊!我們班有大明星了!”

我算知道陳佳齡為什麼是學生代表了。仔細回憶起來她確實一直在學鋼琴,徐然也在學,不過我好像已經很久沒看見徐然彈鋼琴了。我也學過一段時間的小提琴,在林太太的逼迫下。說起裏也真是陳佳齡帶起了我們這學音樂的熱潮,我和徐然也算有一點音樂細胞,但是興趣是全然沒有,沒多久就棄了。

小孩子就是耐不住性子,剛剛脫離初一的我這麼說道。估計是拿了幾個獎的吧,本國人似乎對音樂沒什麼熱忱,沒有世界級的獎項就不怎麼關注。真難為他們知道這麼多。

這樣的話更難辦了啊,傳出什麼音樂公主遭到家暴的新聞就不好了,當時我不認為我想太多了。我鼓著腮幫子思索著,這是我陷入深入思考時不自覺表現出的動作。實在沒有頭緒我默默離開了門口朝著班級走去,算了算了還是好好過我的生活要緊。

我沒有看見班級裏的一道淩厲的目光緊緊鎖著我,就好像獵豹看著奔跑著的獵物那般。

“喂喂喂,夏初你太慢了吧,都快開始早讀了!”何希不停的向我抱怨,我隻好一臉賠笑的安撫她。

當我解決完何希後我才發現經常被我們調戲的可愛的體委不見了。

“張偉呢?”我尋味著通曉各年段八卦的班級小百科何希,沒有體委的日子哪來的樂趣可言?何希兩眼發光,對於我突然上來的八卦精蟲很是為之開心。然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科普之旅。

“啊,聽說是為了班級出賽運動會的成員表格糾結不已,你知道的,沒人想去,他也不想得罪誰。於是就糾結到發高燒,今天還進了醫院。真是可憐的體委啊!我為你哀悼!”何希繪聲繪色的講著體委的病史及緣由,感情渲染很是到位,我蠻想向高中準備考點影係的學長學姐推薦她的,這是一位好演員。

得知張偉同學如此敬業我也就放心了,少點樂趣又何妨呢!

伴隨著如此美妙的消息我開始了今天的趴桌之旅。

放學鈴聲如期想起,我收拾完書包,何希挽著我又唱又跳的離開教室。徐然緊隨其後,裝作陌生人這個無形約定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