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第一天,我不慌不忙的把鬧鍾頂在六點二十分。
直升本校,高中部就在初中部對麵,區別就是一個在校區最前麵,一個在校區最後麵。中間是公共場所。
對於這所學校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我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像初一開學那時一樣,緊張兮兮的,生怕遲到。找不到報名點這種事是完全沒可能的。
直升本校的人不多,因為初中部在市內也是所十分有名的學校,相比之下高中部就遜色了。所以高中學生欺負初中學生的完全沒可能,偶爾一部分還害怕被優越感滿滿的初中生嘲笑。
“林夏初,你真是慢死了!”陳佳齡站在車站前,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起和陳佳齡上下學了。
剛上初中時,身邊的那個少年呢?不知不覺,就隨著時間在記憶裏越走越遠了。
從第一次不再一起走以後,就再也沒有一起走過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是懷有無限的遐想能力,男生不會輕易去逗弄女孩子,女生不會無辜去追打男生,生怕下一秒就傳出“xxx喜歡xxx”之類的傳言。當然如果是他們故意為之除外。
所以和異性一起上下學這種事,還會有人做嗎?
雖然身為高中生的我極力的想要表現出一副我已經長大了的樣子,但是陳佳齡總是會讓我三秒破功,瞬間讓我弱的像小學生。
“林夏初你裙子怎麼這麼長啊?現在不是流行學日本高中生折裙子麼?”
學日本高中生折裙子我沒聽說,但是填號碼小填一號,拿一個短一點的裙子,在自己拿去改腰圍的聽說過。
“裙子那麼短,秋天升起還是那套呢,冷死了,我才不要。”
“你還真是小學生啊,幼稚!”
陳佳齡是“一個學校裏有八個穿著一樣的某寶買來的衣服”的那其中一個。她的思想完完全全就是那一類女生,隻不過出於家庭限製,她老穿的像個乖乖淑女。
因此我和她沒有共同話題,以前還有徐然可以聊,但是現在不了。
“我先走了。”
“嗯,再見。”
像親屬一樣目送陳佳齡走進教學樓,我繼續往裏走著。初中部教學樓在前,高中部在後。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學校的操場小道上,高中生更多的原因吧。
“林…夏…初…啊!找到了!”開心地找到自己的名字後,想拍拍身邊人的肩膀,但是看見空落落的身位我才想起,我的身邊,沒有陳佳齡,沒有何希,沒有徐然。
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何希不在這所學校,陳佳齡還在前麵初中部,徐然也不知道在哪裏,初中時人際關係那麼壞的我,身邊哪可能還站著人啊。
想要鼓勵自己,於是很有衝勁的笑了一下,飛奔向我的班級——高一二班。
看著滿班級的新麵孔,不像初中時那嘰嘰喳喳的模樣,但大家又確實有在交談。這轉變,大概就是長大了吧?
他們說初中太小大學太老,那麼高中,就是剛剛好的吧。一個什麼都可以做,但是又什麼都不可以做的年紀。有太多的局限和束縛,但卻擁有前所未有的自由。在你自己心裏,大概就是:大人的工作我做不了,但是大人能玩的我也能玩這樣的吧。
隨便找了個坐下,然後眼神環顧著這個班級。
想要鼓氣勇氣找個人認識認識,但是大家好像都有人聊天的樣子……天呐天呐!林夏初,你怎麼上了高中還是這麼慫啊!
“誒,同學你好,你也是二班的?”
其實這話聽起來挺多餘的,不是這班的來這班做什麼?不過這個時候,隻不過想要搭話卻沒話說時的最佳用語。
“嗯!我叫林夏初。”
“夏初?初夏反過來的那個?”
“對。”
“那還真巧,我叫秋末。”
我看著這個和我一聽名字就很有緣分的女孩,她的笑容和何希的笑容似乎重疊了。
何希你個臭丫頭,你看,你一走,這就又來了一個何希了。
夏初,秋末,一個夏天之始,一個秋天之尾。一個將迎來無限奇跡,一個,即將步入冬天。
或許,這也能叫緣分吧。
緣分,能是姻緣也能是孽緣,那麼,友情,也可以這麼說吧?
我認識了秋末,認識了前後桌,認識了越來越多的人。
我發現我的交際能力沒有那麼差。
“小初初,借借作業唄。”你能想象一個身強體壯的漢子衝一個姑娘嗲著聲音喊“小初初”麼?
我一甩手把作業丟給了這個臨時體育委員,還不忘叮囑一句:
“你別忘了,下周的八百考試!”
然後我就在一周的時間內靠撒潑賣萌做陰暗交易(類似於我給臨時體委作業抄,體委給我跑步測試劃個合格)和班上大多數人混熟了?
我不能相信決心能一下子改變一個人的生活習性。一直到徐然和我說,“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是啊,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瘋瘋癲癲的,喜歡在別人說話的時候吐槽,話風犀利毒舌,會不自覺的犯蠢犯二。隻不過,我從來沒給自己機會表現而已。
說到徐然,有個事情不得不說,我又和徐然同班了。
以前我還抱怨幼兒園三年小學六年沒和徐然同班過,這下好了,居然連著和徐然同班。我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我想也同班不久了吧?文理分科,他理我文,無可非議。
望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麻雀,默默想著這樣的日子有多好,然後掰著手指頭數著還有多久能享受。
話說徐然徹徹底底成了成為了我最討厭的“風雲人物”。開門考年段第一,雖然第二和他隻差了0.5分,雖然他之後也有掉到第五過,怎麼說都還是很厲害啊!
長得不錯,身高合格,成績還好,各項都符合。
所以說怎麼會這樣?我成了我最期望的那種人緣很好天天陽光開朗積極向上的人,徐然卻成了我最討厭的遙不可及的星辰。我多想一回頭發現徐然還是小時候誘騙我替他拿糖的熊孩子。
但是,事實上,徐然天天周旋在高等知識分子中間,被老師捧在手心上,我在班上蹦蹦跳跳,和這個那個最平凡普通的人說說笑笑。
徐然肯定很慶幸,當時保守第二誌願填了這個學校。但是我後悔了,來到這所之後,第一次後悔,後悔來到這裏。它好想讓我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最重要的。
那天是剛開學的一周後,何希還打電話來。
“徐然考那麼好啊!你都不心急啊?”
“我為什麼要心急?”
好了,我現在知道何希為什麼問我會不會心急了。我是真心急了。
不過是什麼時候呢,連何希都知道的事,我還在糾結到底是肯定還是否定。
我在初中的時候,我以為是喜歡,然後又自以為是的把它換成了依賴。現在,我再一次站在這個路口,問著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
依舊,沒有決定。
不瞞你說,接下來的三年,我大半的時間都在糾結。所以,接下來我分享給你的故事,就是關於一個叫林夏初的少女,用一整個高中時期,去認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不喜歡。
“夏初,開班會了!”
“哦!馬上!”
我擰緊開水壺的蓋子,匆匆跑回班級。接下來,將進行這個學期一開始就說好的班會。用兩周的時間,來確定班幹部。
我以為又會像以前一樣,進行一場和我沒什麼關係的班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我真是活得越來越像小說了,一直在變的我和徐然,好像都映照了這一點。”
我和何希通電話的時候,我是這麼描述的。
我活成了我最希望的樣子,但是過著我最不想過的日子。
“班會現在開始。”臨時班長清甜大人嗓音響起,她在宣讀我的命運即將改變。
我右手托腮,看著班主任和同學打開一張又一張的紙條,開始唱票。
“許懿。”班主任聲調不高不低,看那臉色,顯然也是念這個名字念煩了。
許懿就是臨時體委,不過現在,是正式的了。
話說我連著初中高中都和體育委員關係不錯,還真是巧。
“怎麼樣怎麼樣!我厲害吧?”許懿搖著手臂,興奮地看著我,就差在臉上寫著“我命令你馬上誇我”這幾個字了。
我自然是沒有理他,不過丟了一顆校門口五毛一顆的糖以示鼓勵。他好像也很不介意,直接就撥開吃了起來。
班主任按身高粗略的排完位置後,秋末成了許懿的同桌。(秋末比我高半個頭,坐我後麵純粹是因為她和本來坐我後麵的姑娘是初中同學,一句話就換了位子。許懿看秋末的凶悍樣,也是敢怒不敢言)
秋末很不客氣的戳了的一下許懿,惹的許懿捂著嘴就怕叫出來。然後轉頭就笑嘻嘻的朝著我:
“初初我也要!”
許懿和秋末坐同桌,真是天生一對。
秋末的凶殘全年段有名。她帶著初中的光輝而來,用了一個星期多的時間,讓全年段沒有人在敢來我們班前的樓道晃蕩調戲我們班姑娘。簡直是我們班女生的保護神。(每個學校總有那麼一些個喜歡打架招惹女生的痞子,而且這還不是最好的那一類學校)
但是這個殘暴的秋末,居然和許懿一樣,能不要臉的在我麵前賣萌耍寶。
也許友情就是這麼回事。
“因為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最後班長的選舉,我們舉手表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