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像一抹陰魂,悄無聲息地走到莫春來的身後,在莫春來身後頓了幾秒鍾。然後又悄無聲息地走向通往樓道間的側門,從側門出去了。
側門的鎖比較重,在關門的一瞬間,發出“哢噠”一聲響。盡管前邊砸門的聲音很吵,莫春來還是聽見了,他扭頭就去看側門。哪怕是早一秒,他也能發現那個人影,可他回頭的時候門已經重新鎖上了,什麼也沒有。
這一扭頭不打緊,前門一扇玻璃“嘩啦”碎了一地。
大門被破了,門外的人背著路燈的光衝進來。
莫春來舉起花瓶卯足了勁,照著來者的腦袋,掄圓了揮過去。來者脖子一歪,躲過攻擊,同時上手扣住了莫春來揮凶器那隻手的腕子。莫春來的手腕直接被掰擰了,手上使不上勁,五根指頭張開就合不上了。
花瓶“噔噔”掉到地上,被來者一腳掃開,“噌冷”滾到一邊。
家夥掉了,莫春來很慌,上腳就往來者身上踹。玩命的時候,用的都是實打實的力氣。來者側身一讓,用腳背撞他站地上承重那條腿的膝彎。膝關節受不住力,整個人就順著踹出去那條腿往前撲。來者趁他重心偏離使不上勁,就把抓住的腕子往跟前一扽,過肩就把他摔地上了。
一套動作下來,也就眨眼間。莫春來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隻覺得頭暈眼花,背著地的時候沒知覺,兩秒後緩過神才隱隱感到胸腔陣痛。
啪嗒!
來者打開茶館的大燈,燈光直射莫春來的眼睛,他下意識地遮住了臉。搞得就像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他卻見不得光似的。
沒有管莫春來,來者走進茶館更裏麵的地方,將整個屋子掃視了一遍,然後看向幾道雅間的門和通往樓道間的茶館側門。沒有他想看到的事物,他失落地垂下嘴角,伸手插進頭發放下劉海遮住前額。
莫春來悶哼著從地上爬起來,剛才踢腿太過用力,扯了胯。一顛一簸走來者跟前,開口就罵。
“你他娘的這是什麼行為,入室傷人要判多少年你知道嗎?”
季懷良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用指背撣衣服上的皺褶和灰塵:“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越想越氣:“你特麼在醫院的工作是安保吧。”
“怎麼說?”
“你有這麼好的身手,我不相信你隻是個握筆杆子開藥單的大夫。”
“我就不能握手術刀麼?”
“拿殺豬刀也用不上你那些力氣!”莫春來想想又覺得好笑,“靠,老子還以為是王慶回來索命了。”
季懷良停下撣衣服的動作,猛地抬眼盯住莫春來:“他為什麼要索你的命?”
他把“你”加了重音,就像在說為什麼偏偏是你,而不是別人。
莫春來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咳了一聲:“那是我的事……倒是你,為什麼翻別人家的紙灰盆?”
季懷良哼笑道:“那也是我的事。”
莫春來舔著牙尖點點頭,指著門口一地稀碎的玻璃渣:“這總該是你跟我的事了吧,你說怎麼算?”
“多少錢?”
“老子跟你說錢了嗎?”莫春來很憤怒,想想門挺貴的,又補充道,“賠肯定是要你賠的,我問你為什麼突然就來砸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