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也是死在手術台上的。
季懷良在補充那句話的時候，把重音放在了“也”字上麵。
都以為那就是重點，沒想他又說了一句：“我沒記錯的話，李小泉的兩次手術也都是在那所醫院裏做的。”
“你還在醫院見過李小泉？”莫春來問。
“沒有，我隻是偶然翻檔案看到過他的資料。”
綠燈亮了，停這一分鍾，莫春來顫抖的手稍微平靜了些，至少不影響他駕駛。
車子緩緩開動，季懷良側過臉看向窗外。非機動車道上，幾個騎手馱著大捆大捆的新鮮艾草往一個方向去了。
“你們說……”喬蘇再次打破了車內的安靜，她頓了頓，好像在思考要怎麼組織語言才能表達出她的想法，“張老師為什麼給我留個Q4，還有小泉，他的Q6會不會也是給我留的，他們該不會是暗戀我吧？小泉也就算了，張老師那麼大歲數了，這會讓我感到困擾的。”
莫春來從後視鏡裏瞧著她那陶醉的模樣，搖頭歎了一口氣：“他們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
想了想，又補充道：“你憑什麼說Q6是給你留的？分明是人家季懷良找到的，說不定人家真的對女性有偏見，喜歡同性呢。”
季懷良並不介意他的調侃，回道：“留給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記號的含義。”
這正是莫春來思考的問題。他手裏有七個人名，現在已經出現了三個。三個都死了，而且他們死前都留下了以字母Q開頭的記號。
王慶，李小泉，張強。
Q7，Q6，Q4.
“我覺得像死亡代號。”喬蘇說。
“那是什麼？”莫春來問。
“我們在寫科幻小說和懸疑小說的時候，如果裏麵某個案件死的角色太多，名字容易搞混，就會給那些死人編個簡單好記的代號。包括現實破案，很多刑偵人員為了方便也會列死亡代號。”
“如果，我是說如果……隻死了一個兩個，會不會用死亡代號？”
喬蘇從後視鏡裏看著莫春來的眼睛：“金魚是不能寫小說和破案的，連兩個名字都記不住，還能記得住代號嗎？”
“那如果Q6和Q4真的是死亡代號，是不是說明死了六個人？”
莫春來嘴上那樣說，心裏想的是七個，因為他還見過Q7.
喬蘇想了一下：“說不準，雖然正常人都喜歡從1往後排，但也不能光看到6就認為隻有6個人。就算數字最大就到6，前麵不是還有個字母嗎，萬一這個死亡代號是從字母A加上數字開始排的呢。”
這時候，季懷良開口了：“這些記號是他們生前留下的，並不是死後才有的。”
“或許他們預感到自己要死了，提前留下的死亡代號。”喬蘇說。
“人家張老師是出車禍意外去世的。”莫春來咳嗽了一聲，他莫名發現自己的嗓子有點發緊，“咳，吭！隻有自殺和病危的人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季懷良用眼角斜向他：“自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