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嫌棄過自己的右手,哪怕生瘡灌膿也要比這好受。實在是太詭異了,顯然不是一般的中毒。這要是讓人看見了,指不定就被送去博物館展覽或者生物研究所解剖了。
他正胡思亂想著,好死不死頭天晚上定的鬧鍾突然響起來,把他驚得心跳都漏了半拍。這三天下來,他都快成驚弓之鳥了。
都這樣了還上哪門子班,不醫肯定不行。他找了一件袖子很長的衣服給自己穿上,尋思著先到醫院找個上了年紀的老醫生探探口風。老醫生見多識廣,保不齊就見過這號病。即便是沒有見過,行醫多年也是有醫德的,至少不會像年輕人那樣,看到稀奇就給他拍張照傳網上去。
拿定主意簡單梳洗一番,然後出門,門一開正巧撞見張老幺從對麵出來。
“幺哥,早……”
他一開口把自己嚇了一跳,他的嗓音竟然回到了變聲期前。所謂銀鈴般的聲音往往都是形容女生和孩子的,沒想到他這二十好幾的漢子也能來。
張老幺也被他整懵了,愣愣地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清早八上的,你小子讓鬼掐住脖子了嗎,好好說話,說人話。”
他用力咳嗽了兩聲:“不是,幺哥……”
還是沒有變過來,清脆的嗓音讓他立即住了嘴,不敢再接著說下去。
張老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由上到下,再從下往上,把他看了又看:“你是不是春來娃哦,大清早的,可不要玩什麼鬼上身的把戲,幺哥心髒不好,受不了。”
“是我,咳!”莫春來習慣性地伸出毫無知覺的右手,撓了撓喉嚨,“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咳咳!”
這回張老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倒吸一口涼氣:“你袖子裏藏的啥?”
莫春來意識到“變異”的胳膊亮出來了,立馬就去扯袖子。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張老幺兩步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腕擼起他的袖子,直嘖嘴。
“你小子怕是招了什麼妖怪了吧?”
莫春來提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逗你玩呢,你這搞不好是魚鱗病。”張老幺拉下莫春來的袖子給他蓋好,“走吧,送你去醫院。”
張老幺有個老同學在二醫院當主任,莫春來心想有熟人在醫院事情就好辦多了。於是就上了張老幺的車,直奔二醫院就診。
還在路上張老幺就跟他那位當主任的同學打電話,把病人形容得十分可憐。莫春來本人都聽不下去了,感覺自己不能再慘了。別說還真管用,到了醫院以後,雖然沒見著那位主任的麵,但是一路綠燈通行,連號都沒讓他們掛。
護士把他們領到三樓一間診室裏。進去的時候醫生不在,辦公桌上放著醫生的牌子——季國昌。
莫春來一看那姓氏就不自在,心說哪來這麼些姓季的,以前也沒覺得那是個常見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