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來正擔心毒氣泄露,紅姐卻偏偏掏出三角鎖鑰匙,將那扇貼有“劇毒危險”的金屬門給打開了。可巧的是,門裏麵並沒有擺放莫春來構想的那些瓶瓶罐罐,而又是一個樓道間,樓梯通向地下第三層。
門一打開,一股陰寒之氣順著通道就湧上來了。
負三樓的格局跟樓上一樣,隻是那些金屬門上沒有貼任何標誌,甚至連編號都沒有。每一扇門都一個樣,如果不熟悉環境,根本分不清哪一間是哪一間。
紅姐繼續在前麵帶路,鞋跟磕在地板上,發出空靈帶著回音的“咯哆咯哆”聲。
莫春來細數著她走路的節拍,經過每一扇門他都暗暗記下一個數字。也算不上留後招,隻是本能覺得這樣做才是對的,以防迷路。他剛數到第五間,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什麼東西從裏麵狠撞了一下。
他受到驚嚇,正邁著步子不由得雙肩一聳,隻覺得胸悶氣緊,想吸氣卻使不上勁。眼瞧著紅姐自顧自地漸行漸遠,他想叫她等等,可張大嘴就是發不出聲音來。心髒越跳越緩,呼吸越來越慢,他伸手去抓眼前的事物,可惜什麼也抓不住。
“進來啊,你發什麼呆?”
紅姐打開檢驗室的門,見人沒有跟上來。回頭才發現莫春來站在第五道門那裏,呆呆地盯著門看。
莫春來回過神,發現紅姐並沒有走遠,離自己不到五米地。抬手摸了摸心髒,還在正常跳動,而且呼吸也很順暢。
剛才那種真實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
他指著那扇門問紅姐:“裏麵是什麼,是不是有人被關在裏麵了?”
這一開嗓,聲音也露餡了。紅姐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想到他一個端端正正的小夥子,竟然是那種腔調。
“那是舊檔案室,鎖了好幾年了,怎麼可能有人被關在裏麵?”說得無趣,“行了,別沒事找事,快進來。”
莫春來瞪大了雙眼盯著門,疑惑地轉動眼珠子:“你剛才難道沒聽見嗎?”
紅姐不耐煩了,雙手叉腰:“小子,我告訴你,想撩妹換套實在的,這招姐姐見多了,已經免疫了。停屍房不在這棟樓,你應該不希望我送你過去。”
剛才那麼大的響動,紅姐居然沒有聽見,莫春來更加疑惑了。
不過還是自己的胳膊要緊,他不想惹紅姐討厭,得罪醫生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檢驗室裏放著一些不常見的先進設備,紅姐將其中一台兩米長、半米高的儀器通電啟動,把儀器上各種導管連接在化驗儀上。
準備就緒以後,她囑咐莫春來:“把衣服和褲子脫了。”
莫春來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啊?”
“啊什麼啊,快點的。”
“那個……褲子要脫完嗎?”
“你說呢?”
要他說他就不知道。如果不脫完吧,待會兒她說你不配合檢查;如果脫完了一絲不掛吧,指不定又罵你臭流氓。剛才已經被誤會了,莫春來挺憋屈的。雖然愛美之心人人有之,但欣賞並不代表就要對人家有什麼想法。於是他規規矩矩脫去衣服和外褲。
他的身材很勻稱,盡管身上沒有明顯的肌肉塊,但線條還是有幾根。皮膚也很幹淨,顯得右手胳膊上那截蛇皮一樣的斑紋更加突兀。
紅姐拿眼掃了他一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點兒,顯然對他的外形很滿意。
她指了指儀器上的凹坑:“上去躺好。”
莫春來老老實實坐在儀器床上,然後躺在裏麵剛能裝下一個人的凹槽裏,兩隻手搭在凹槽兩邊的平台上。
紅姐拿來一次性針頭裝在導管上,給莫春來的兩隻胳膊消過毒,打算一邊套一根針管。左邊那隻正常的手輕而易舉就紮進去了,右邊那隻倒是用把血管找準了,但死活都紮不進去。
針尖抵在血管上,隻是把最表麵那層透亮的外皮給紮破了,裏麵有蛇紋那一層就像鱷魚皮一樣難以戳破。最後把血管都壓出一道坑了,也還是沒轍。
紅姐看著被壓得有些彎曲的針管,齜牙問莫春來:“疼嗎?”
莫春來沒有知覺,苦笑道:“我看你比我疼。”
紅姐嘖了嘖嘴:“算了,我先看看你的活血。”
她站在儀器顯示屏前麵,細心觀察莫春來的血液在體內活動的狀態。看了半分鍾,她以為儀器出問題了,重新調整了以後,顯示屏上的影像還是沒變化。
那血液流動的速度,根本不是一個活人的正常狀態。
她立馬打開旁邊的電腦,連接儀器搜索對比例子。
一條吻合的信息讓她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