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季老頭在季懷良的房間外麵轉了好幾圈,有敲門的打算,卻又諸多顧慮。
季懷良知道老頭在外麵,極細微的腳步聲在他耳朵裏已經響了小半個鍾頭了。猶如沒聽見,非得等到八點半才慢條斯理從床上坐起來,故意弄出動靜,好讓外麵的人知道他醒了。
季老頭聽見裏麵有聲,立馬敲門:“懷良,你醒了嗎?叔公有點事情跟你商量。”
“進來吧。”
季老頭推門進屋,看見季懷良光著身子正在穿衣服,先是一愣,然後一樂:“還沒到變天的時候,你身子金貴,該多穿點兒。”
當沒聽見,繼續扣襯衣紐扣:“叔公,有什麼事嗎?”
老頭笑得更諂媚了:“你也來了好幾天了,我就是想問問,藥郎他老人家有沒有交待什麼事情給我。”
“你們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別搗鬼就行。”
“那是肯定的,我都這把歲數了,還能鬧出什麼動靜?王慶這一賬,可不是我們的手筆。”老頭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道,“你要還是幹淨的,就別蹚這渾水,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尤其是前街莫家那小子,千萬別跟著瞎混,他早晚得出事。”
“為什麼要讓王慶死?”季懷良整理完著裝,最後戴上眼鏡,“多保一天也好。”
老頭一驚:“這話是藥郎問的,還是你問的?”
季懷良看向老頭,鏡片的寒光帶著蔑視:“有區別嗎?”
老頭又笑了,笑得比之前還要諂媚:“有人起心要殺他,保是保不住的。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在想辦法,遲早會揪出那個凶手。既然敢搗季家的亂,那我們姓季的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正說著話,季懷良的手機響了。來電是喬蘇的一串號碼,他從來沒有保存聯係人的習慣,都是把別人的電話記在腦子裏的。
老頭沒多眼瞧,識趣地出了房間帶上門,關門前還不忘叮囑:“記住我的話,不要跟莫家那小子走太近,他是陰人命。”
季懷良接起手機,他接聽電話從來不會開口講第一句,一定要等對方先發言。如果對方一直不說話,他也不會掛斷。
而喬蘇恰好相反,她總是搶話的那一個:“小良小良,你起床了嗎?如果起來了,幫我看看春兒回市裏上班了沒有,我昨天可能把優盤落他茶館裏了,剛才打他電話沒打通。”
“什麼優盤?”
“紅色的,上麵有個小葫蘆吊墜。”
“我知道了。”
“那好,找到給我說一聲,我去拿。”掛斷前不忘補充一句,“給男神比心,多喝熱水。”